時餘起身去洗手間,江上晚見他話不多又離席,以為他不適應和她的朋友們聚在一起,跟他一起出去。
“怎麼了?”江上晚問:“要是不習慣的話,我們早點吃完回去。”
“吃甜品吃多了,肚子不太舒服想去廁所。”時餘攏上她的外套,無奈道。
江上晚:“..........”
她無語,正準備回去,被一聲由遠及近的清亮聲音打斷:“哎哥們,你怎麼也在這啊!你也來這過年?太巧了吧。”
林川眼前一亮,幾乎是小跑過來拍時餘的肩:“嫂子也在啊?”
“嗯。”江上晚點點頭,望見他身後緩緩踱步而來的溫玉和林澤起夫婦,順便打了個招呼道:“過年好。”
“過年好。”溫玉身著一襲深黑色長款大衣,給她圓潤眉眼平添英氣,她挎著林澤起的小臂,目光在面前二人緊貼的身影上轉了一圈,溫聲開口:“原來是江總,時餘這孩子果然好福氣。”
時餘勾起唇,大手牽住她宣示主權:“還沒來得及當面和您道謝,願想成真多虧了您出手幫忙宣傳,後面也發展很順利。”
他的願望也實現的很順利。
“不必客氣,小川都和我們說了,能做出成績主要還是你自己的功勞,打鐵還需自身硬。”溫玉微頷首:“有機會常聯系,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可以來找我們,叔叔阿姨願意助你一臂之力。也祝你們新年快樂。”
“新年快。
時餘神情內斂,他抓著江上晚的手帶到自己胸前,認真躬身鞠了個躬。
簡單寒暄過後,林家三人去了隔壁的包間,江上晚想了想,還是站在衛生間附近等他出來。
她想找找看吸煙區,想點根煙提神,可未曾想成年男人的寬闊身軀從她背後驟然襲來將她覆住,帶著香水味的幽深檀香氣,一隻手腕強硬攥住了她的手。
江上晚眉頭蹙起,直覺告訴她這股氣味並不是時餘向她靠近,回身對上一張兩頰漲紅,滿是酒意的面孔:“晚晚怎麼在這。”
方良晨醉的不像話,從身後牢牢將江上晚抱住,在她耳邊吹氣悶哼一聲:“是在等我嗎?”
“放開我!”江上晚手腕被他鉗住,牢牢壓在牆面上,怒斥道:“你喝多了,我怎麼知道你在這吃飯?快點松開。”
“不要。”方良晨埋進她發頂嗅著她誘人的清香,將她鉗的更緊,好似怕她離開一般:“我錯了晚晚,原諒我好不好?上次我不該當著你的面說那些,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等你,想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帶著酒意的熾熱呼吸鋪撒在江上晚的側臉,只讓她感到生理性惡心,她深吸口氣:“你清醒點方良晨,我們已經分手很久很久了,現在我也有新的戀人,我們不可能了。”
“新的戀人?”這四個字像是戳到他敏感的痛點,蓬勃的酒意撕開了他一向維持的虛偽面孔,曾經那些彬彬有禮的儒雅都好似只是他的表皮,真正的內裡夾著他赤.裸的情緒被釋放,他勃然大怒:“那個小子有什麼好,你不知道他家境有多爛嗎?”
“你為什麼不肯轉身回頭看看我,晚晚。”方良晨的聲線又柔和下來,“這麼多年你我都沒有結婚,我們才是最合適的,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這麼般配,而且我一直在等你呀,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江上晚快要被他的臆想感到反胃,如果他的等指的是——他相親過無數女人都發覺不合適後才回頭找她的等,她的確是承受不起。
她努力用力掙開:“我再說一遍,方良晨,放開我,這裡是公共場合,別逼我給你難堪。”
他偏過頭,倏地用嘴唇靠近她的臉:“晚......”
話音未落,一隻拳頭猛然打到他的臉上,速度快到帶了一陣掌風。方良晨被重力襲來打的一個踉蹌,大腦嗡的一聲,難以置信的捂住臉。
視線突然一片模糊,伴隨著面板被劃開的刺痛感——他的眼鏡被打碎了,玻璃碎片紮到了他的臉。
時餘面容一片陰沉,他牽住江上晚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垂眸輕聲問:“沒事吧?”
江上晚心跳加快,腎上腺素飆升,還未適應如此迅急的變化,她搖搖頭。
方良晨指尖摸過濕潤的面頰,一片濡濕血色,他愣住半晌,輕嘲一聲:“你......”
甚至沒給他再開口的機會,時餘右手緊攥成拳,對著他的臉繼續砸了下去,拳拳到肉,他用力反複砸向他那張斯文的臉:“你想幹什麼。”
時餘發了狠似的打他,他個高腿長又經常運動,打的方良晨幾乎沒有反抗之力,很快便面上一片模糊,眼見著他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江上晚心尖莫名湧上一股恐懼的情緒,她上前攔下他:“好了時餘!別打了,我真的沒事,他沒做什麼,不能再打了,這裡還有很多攝像頭......”
他抬起的拳驟然收緊停下,胸腔劇烈起伏,繃緊的下頜線宛若鷹隼般冷漠,眸底一片陰沉。
這樣的時餘是陌生的,他顯現出平常一派溫和模樣時不會顯現出的血性,右手已經沾滿了滑膩鮮血,和之前打猥瑣男時孑然不同,這次的他更狠,更陰沉,像是護食的狼,發狠了啄敵人的血肉。
江上晚抱住他的手臂:“好了時餘,不要再打了,你冷靜冷靜。”
“他碰你,還想吻你。”時餘冷聲道,聲音嘶啞:“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