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死在忠義,恐怕還要落下一個貪生怕死的名頭。
韓坊陷害於我,但最多的責怪就是謀劃失衡,妙計失策。
若說錯,自己打破計劃的錯要大多了,個人生死總比不上大義成敗,我雖規避生死,卻也沒贏。
孟欣慈看到遠處尋找自己的黃隱眾人,並未高興,越往前走,天越亮,心越愁。
韓坊計謀的高明,就在於此事惋惜,但不至於制止。
若說害死我和任姐姐的事情可恨,但攻城也會害死不少士兵,這話又有誰去說。
罪在當代,功在千秋。
韓坊深知這一理論,才用的這一招,更何況人已死,悲憫惋惜悔恨仇視都是事後,新朝建立的喜悅經過,眾人只會覺得這幾個人死得值。
孟欣慈看到韓坊的身影,他和黃隱碰上,兩人正說著話,爭執了起來。
韓坊跟了黃隱五年,為義軍謀劃,他的功勞最少要佔到三成,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剛來不久的謀士。
若是尋常君主,韓坊僅憑不忠不義這幾個字,就能讓自己陷入劣勢,甚至能除掉破壞計劃的自己。
但黃隱明事理,又在乎我,自然會為我撐腰,但是……
孟欣慈看著前方趕來的人群,已經能聽到韓坊和黃隱說的話。
韓坊急切想說:“大人,你聽我說。”
黃隱暴怒,腳步走得飛快:“我不聽你說,我要聽孟娘子說。”
孟欣慈看著龐大的人群到了自己面前。
韓坊後面跟著很多人,黃隱身後也有很多擁護者,孟欣慈站在原地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卻空無一人。
黃隱看著孟欣慈身著單薄,面有不甘,語氣壓制了些:“孟娘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孟欣慈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一群男子對著身單影只的自己,沒有支持者的孟欣慈嚥下苦果,語氣平淡地對著領頭的黃隱說道:
“什麼都沒有發生。”
……
不去看眾人表情,孟欣慈轉身離開,黃隱跟上,看著孟欣慈忍耐,解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孟欣慈的身上。
留下韓坊在原地,回神後看向孟欣慈的方向,只覺得不可思議,發出疑問:
“她為什麼沒有說出來?”
孟欣慈對著一旁擔心的黃隱說道:“大人,若聽到什麼,請不要怪韓坊,都是我自作主張才錯失了良機,要怪就怪我吧。”
黃隱聲音低沉,只說道:“好,孟娘子去休息吧。”
“是。”
孟欣慈去接任清水的時候,碰到了衛開。
孟欣慈收起低落的模樣,臉上帶了笑意。
衛開看著孟欣慈身上的披風:“黃隱回來了。”
“剛到。”
“冬至結束,也不會立即去上朝,沈不負等人在宴會上說這冬日寒風刺骨,多有抱怨,孟娘子,你們的謀劃這次不行,下次可就要等一陣兒了。”
“動靜大,吵到衛公公了。”孟欣慈看著衛開氣定神閑的樣子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按理來講,衛公公輔佐陛下才是那個最接近權利之人,為何朝中是沈不負和黃清玄當家。”
衛開笑逐顏開,話說的不似回答:“孟娘子,若是新朝,你肯定會是國母。”
孟欣慈看著衛開離去情緒複雜,厭惡多,驚訝和提防也多。
孟欣慈繼續走著。
忽然看到前方禁軍兩排列隊從身邊經過。
孟欣慈閃身退到一邊,低著頭等著禁軍過去,等了一會兒,禁軍穿過,孟欣慈細數,約有五百人,人人皆重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