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油汪汪的肥腸,爽滑的米粉,紅亮的辣子,特別是盛著肥腸粉的大碗之上描繪的花紋,
令魯岐產生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分明記得,在之前看花和尚發的朋友圈裡,赫然就有這碗肥腸粉!
難道說,花和尚在遇到危險之前,也到過豐鹽鎮,還在這如意酒樓吃過粉?
要真是這樣,自己算不算是陰差陽錯,得來全不費工夫?
稀里嘩啦將肥腸粉填進胃裡,魯岐來到飯店櫃檯旁。
飯店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山裡漢子,一臉黝黑,此刻正雙手託臉,目不轉睛盯著門口太師椅上看金瓶梅的小男孩,看起來,小男孩應該是他兒子。
魯岐遞過去一支菸,“抽菸,大哥,那是你兒子?……興趣愛好挺廣泛的。”
想了半天,魯岐也沒想出一句合適的話來誇誇那孩子,只好說出這麼一句。
老闆接過煙,面帶尷尬地點了點頭:“是啊,多少年了,就愛看那玩意,誰也說不聽。你們是過來玩的遊客?”
“是啊,車壞了,沒輒,只能到這裡住一晚。對了,我剛才看見你們鎮長出殯了,頭回聽說還有大晚上出殯的呢?”
“呵呵,我們這兒地方習俗就這樣,喜喪都是晚上出殯的。”
原來是喜喪啊,這似乎可以解釋為什麼在一眾出殯之人的臉上,看不到悲傷的神色了,但為什麼他們臉上除了悲傷,卻也沒有其他表情,像是木頭人一樣呢?
魯岐心裡泛起嘀咕,但是沒問出口,畢竟這於他而言,不重要。
“啊,原來是這樣啊,你們這兒的風俗還真挺獨特的,對了大哥,其實我今天來你這兒吃飯也不是巧合,前幾天我有個朋友來過你家,對你家的肥腸粉是大力推薦啊,非得安利我過來嚐嚐,要不大老遠的,我能從北方過來麼?”
老闆一聽這個,樂了,
“是麼?哎呦,就衝弟弟你這句話,你今天的飯錢我給免了。”
“當然是啊,不得不說,你家這粉是真可以啊,相當夠味兒。”
捧得老闆一臉得意:“那是當然嘍,我家做粉的手藝可是傳了上百年了,我爹親手教我的。”
“將來還要傳給你兒子唄?”魯岐笑著將目光轉向門口太師椅上的男孩。
老闆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有些尷尬地說:“是,是啊,前提是他得樂意學嘛,現在的孩子想法太多,做大人的不好干預呀。”
“可不是嘛,對了老哥,你還記不記得我那朋友在你這兒吃完粉之後去哪兒了?我倆好幾天沒聯絡了。他挺好認的,肥頭大耳,是個和尚。”
聽到這話,老闆彷彿觸電了一般,出現了短暫的呆滯,隨即反應過來,搖搖頭道:“他,他,他下山了,對,那天他吃完粉後,當天就離開鎮子下山了,至於去哪兒了,我可不知道。”
“是這樣?”魯岐的臉上寫滿了將信將疑。
“千真萬確啊,咋的,兄弟你不信我?”飯店老闆的神情頓時變得嚴肅,擺明是不善撒謊的樣子。
“信,咋不信呢,一會兒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嘛。”
說完,魯岐扭頭就走,留下老闆一臉陰晴不定。
很明顯,這裡是來著了,花和尚遇險,一定可以在這裡找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