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月子後,徐絡婉常來看望她,但崔清漪知道,除了看望她之外,還是來見江尋舟的。甚至有時候,她抱著阿蘅坐在廊下,就能瞧見徐絡婉和江尋舟拌嘴,兩人說的話,倒讓崔清漪想到了她和蕭綏從前的事。
海棠花一次又一次地落滿了汀蘭苑,崔清漪遲遲沒有等到她要等的人。
這日元夕午後,曇雲拿著衣裳走了進來:“姑娘,聽說今晚秦淮河旁有大鰲山,徐小姐和江公子說要帶小小姐去呢。”
崔清漪笑了笑,三年過去,這兩人雖成了婚,但和從前一樣,哪裡熱鬧就去哪裡。
她思索後,點了點頭:“阿蘅前些日子病了許久,這幾日好了,今晚出去看看彩燈也好。”
雲錦書在床上剛睡醒,不肯起床,一聽到要去看彩燈,又嘟著嘴:“娘親,我不想跟舅舅舅母去。”
崔清漪回頭,好奇道:“為什麼?”
雲錦書皺了皺鼻子:“舅舅和舅母每次帶我出去,別人都說,我是他們的孩子。”
聽到這,崔清漪笑了起來,俯身將她摟起來:“乖阿蘅,今晚娘親陪你去,好不好?”
“真的?”雲錦書湊著臉親了親崔清漪。
崔清漪將她抱到腿上,將她的外衫脫了下來:“當然是真的,娘親什麼時候騙過你?”
曇雲在旁邊給她遞了件紅衣裳,笑著說:“對了姑娘,今早我出門的時候,聽外面人說,新皇登基了。”
崔清漪沒察覺不妥:“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兩天。”曇雲笑了。
崔清漪眼神微暗,只“嗯”了一聲。
雲錦書眨了眨眼,嘟囔道:“娘親,我冷。”
崔清漪抬眸,笑著給雲錦書換好了衣裳。剛把她放在地上,她就連忙伸了手:“娘親,抱抱!”
“阿蘅如今這麼大了,還要娘親抱啊?”崔清漪將被褥簡單收拾了一下,無奈將她抱了起來。
雲錦書貼著崔清漪的臉,又親了一下:“娘親跟阿蘅去看彩燈,開心麼?”
崔清漪抱著她去找江尋舟,卻被她的話停下了腳步,仔細看了看懷中的女兒,她發覺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
她親了親雲錦書:“阿蘅陪著娘親,娘親自然是開心的。”
曇雲努了努嘴,想著崔清漪方才的不在意,想問的話也被堵了回去。
等到了書房,江尋舟正跟徐絡婉在賞畫,雲錦書被崔清漪放下來,笑著說:“怎麼?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表哥也愛賞畫了?”
江尋舟和徐絡婉聽到聲音,同時轉過了身,雲錦書跑到徐絡婉身邊,伸手:“舅母,這是你畫的自己麼?”
徐絡婉笑了起來,將畫鋪開,又將雲錦書抱起來:“這哪是我畫的,這是你舅舅畫的。”
雲錦書眨了眨眼,似乎很有想法:“我就說,舅母怎麼會畫這麼難看。”
江尋舟人在旁邊站著,臉卻一陣紅一陣白,瞥了一眼,將雲錦書抱了過來:“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倒說起你舅舅我了。”
雲錦書摟著他,糯糯道:“對不起舅舅,但你把舅母畫的,實在是不好看。”
徐絡婉和崔清漪聽到這,都笑了起來,崔清漪走近,仔細看了看那副畫:“我女兒說的沒錯,表哥還要再多學習學習才好。”
雲錦書抬眸,忽而想到了什麼:“我記得了!
“娘親書房裡有一張畫,上面的男子就畫的很好看!”
崔清漪心裡一震,搖了搖頭笑:“我房裡早就沒有畫了,阿蘅是看錯了。”
“來,到娘親這,別耽誤你舅舅賞畫。”
江尋舟看了一眼徐絡婉,轉頭道:“阿蘅啊,舅舅今晚帶你去看大鰲山,好不好?”。
雲錦書很是得意,噘著嘴:“今晚娘親陪我去!”
徐絡婉走向崔清漪,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慰:“待會我去讓他們多備輛馬車。”
江尋舟抱著雲錦書,繞過桌案:“時辰也不早了,我們用過飯就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