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嗔目,伸手怒指著他。
蕭綏見勢也不惱,娓娓道來:“從小到大,父皇一直偏愛老二,無非就是厭惡我外租家的勢力,覺得梁家好拿捏罷了。後來,母後去世,父皇直接將沈家的人全都逼出東都,為的不就是想讓我們兄弟再無沈家的權勢?”
“老二這些年都做了什麼,父皇心裡比我和兄長還要清楚。從前他犯的事,不是安在我頭上,就是安在兄長頭上。後來終於把我弄走了,兄長也被你們逼得整日纏綿病榻。現在卻還想讓我妻去替他,聲音越平靜:“做夢。”
皇帝直接起身,惱羞成怒道:“大膽!這就是你對你父親的態度!”
“態度?”蕭綏的身子靜如深潭,雲淡風輕道,“父慈子孝,父皇對我做到了前者,再來說這句話吧。”
“告辭。”
蕭綏轉身,正要走,卻被皇帝喊住了:“那是你親兄弟,你就不能放過他?”
蕭綏氣息沉穩,但話裡卻透露出厭惡之意:“放過他?你們放過我了麼?連我妻都要算計,你們把我們當一家人麼?”
“父皇當年連我母後最後一面,都沒讓我見到,現在還指望我妻去替老二頂罪?”
“除非我死了。”
接憧而來地便是震響的撲通聲,蕭綏沒有回頭,皇帝直接癱在龍椅上,對著他的身影怒罵:“逆子!你這個逆子!因為一個女人,你竟敢這樣對朕說話!”
“朕要殺了你!”
聽到皇帝這樣說,蕭綏不屑一笑。
走到宮門時,正好碰見了蕭渡,只見他含著笑意,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三弟,對不住了。聽說後日弟妹過生辰,到時候,我會給她備一份厚禮的,就當是我對她的感謝了。”
蕭綏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沉沉冷冷道:“你就這麼篤定?”
蕭渡顯然被他的話激住了,慍怒道:“蕭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蕭綏眯了眯眼,步伐優雅而緩慢離開了皇宮。
若他們不拿崔清漪逼他,他興許還能讓蕭渡再活一段時間,可惜,這些人絲毫不知足。
兩人一到沁水居,崔清漪就又抱住了他,灼灼的眼神,看的讓他心軟:“卿卿這般對我,是在擔心我?”
崔清漪“嗯”了一聲,略帶暗啞道:“我是怕你出事。”
“別擔心。”蕭綏將她抱到腿上,看見了藏在暗處的雪團:“喜歡麼?”
“喜歡。”崔清漪靠在他懷裡,靜靜開口,“蕭綏,徐懷瑾的死,恐怕要連累到你了。”
蕭綏心中一驚,想到她上午未說出的話:“徐懷瑾死前和你說什麼了?”
“他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猜測,這一切都是高陽王和他的密謀。”
“徐懷瑾早就可以撞牆,可偏偏等我去才撞?這明擺著,就是想把這罪塞給咱們兩個,而且,還想塞給太子。”
蕭綏眸色沉冷,蹭了蹭她的發絲,溫柔道:“怎麼塞給太子?”
“殺了徐相。”
蕭綏心下一驚,雙眸中流轉著幽光,特地親了親她的發絲,低頭笑道:“我的好卿卿,連這都算到了?”
崔清漪摟住他的脖頸,愜意道:“我是你走之後,才想到的……難道你和太子?昨日就……”
蕭綏啄親了她的唇,溫沉“嗯”了一聲:“昨日我和兄長就已經商量好了。”
她扭頭,嘆了一口氣:“這下曇雲回來就要說我了。”
“說什麼?”
崔清漪笑了起來:“讓他們仨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