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怯怯地看她一眼,松開了她的衣袖,換了個話頭:“近日怎不見阿月?”
告訴他也行,借他這張嘴傳揚出去,倒是合了王妃的想法:“阿月父親生病,王妃放了她的身契,如今回老家了。”
“我怎麼沒聽她說呀?”
曇雲翻了個白眼:“我們跟你熟嗎?”
“都在同一個屋簷下,怎麼不熟?”六安心中酸澀,怪自己總是說不好話。
兩人正說著,曇雲便不經意看到了一個人,招了招手:“阿明!”
說罷,曇雲就提著裙子朝他走去。
六安站在那裡,努了努嘴,也握了握拳。
還阿明?切!跟他倒是挺熟。
他踢了踢連廊下的鼓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院子。
見曇雲朝他走來,路明有些慌張,但也不好拂了人家姑娘的面子,於是他微微拱手:“曇雲姑娘。”
“阿明,你怎麼來了?”曇雲閃著眼睛,發亮地看著路明。
“是王爺喊我來的,說是王妃昨晚發燒了,今早雖然退燒,但怕晚上複發,所以……”
“所以你就來了?”
曇雲一驚,昨晚姑娘去了書房,怎麼會突然生病呢?
路明“嗯”了一聲:“我先去給王妃煎藥了,先走一步。”
曇雲還沒反應過來,他便離開了此地:“路明,你!”
再也不要理你了。
哼!
哪有說兩句就要走的道理。
不知過了多久,崔清漪終於醒了,曇雲見到她的時候,嚇了一跳。
“姑娘,你這唇……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她的唇顫巍巍地滲透出淤血,曇雲瞧著實在是有些害怕。
崔清漪醒了會兒神,幽幽道:“去把我那妝鏡拿過來。”
鏡中的女子面色瓷白,眼下還存留些淚痕,往下移,便是她的唇瓣。
一上一下,宛如糖漬後的梅子,兩手悄悄一撚,中間便能擠出幾滴黯紫。
崔清漪沉默了許久,將妝鏡遞給了曇雲。
“待會去把我那面紗拿出來。”
計上心頭,歷經昨晚那事,她便再也不敢出面行動了,剩下這些事,先交給曇雲,她得再裝一裝才能打聽更多的訊息。
“姑娘這是為何?”
“昨晚我在書房發現了這些。”說著,崔清漪便從褥子下面掏出了那幾封信。
曇雲不明所以,拆開看了後,驚訝看她:“姑娘,這……這是雲大人寫給王爺的信?”
崔清漪點了點頭,冷笑著說:“這信一直藏在徐家,是近幾日,蕭綏搜來的。”
“徐家?”曇雲驚嘆。
“曇雲,如果我們當時就知道雲大人寫過信,也許早就發現這些東西了。”她面色幽深,襯得唇瓣也有些冷厲,“不過,如今也不算太晚。”
“近日我不好出面,有些事得需要你去做。”
“姑娘的意思是,讓我再去徐家搜尋一番?”曇雲和崔清漪的默契,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我的好曇雲,現在真是越來越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