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的沒錯,到時候阿月姐姐可以和徐小姐在揚州多呆一段時間,這樣估計會有不少線索,一旦發現雲大小姐的蹤跡,到時候……”
“追風!”
崔清漪忽然想起來從前在崔家豢養的飛鴿,當時和阿月傳訊息,倒是快了許多。
“對!到時候直接讓追風帶回東都,再不濟就讓阿月姐姐交到遞鋪,只是時間長了些。”
崔清漪點了點頭,笑道:“說的沒錯,就這麼辦。”
曇雲打趣道:“那姑娘,我能去煎藥了嗎?”
崔清漪的眼睛很熱,一時高興,臉頰更像烤在火爐在架子上,左右都熱。
她緩緩躺在床上,忍著疲憊,在腦海裡過了許多遍未來發生的事,但願算無遺漏,事事順利。
帷帳外的月色傾瀉在她的面容上,房間裡的香氣伴隨著崔清漪的呼吸,一張一合。也不知什麼時候,眼皮實在睜不開,她便幽幽地睡去了。
林書臣來到玉蘭閣,便看見蕭綏閉著眼坐在旁邊的羅漢床上,倒是氣定神閑。
“她沒事,不過今晚高燒會很難受,你待會替她擦擦汗。”
臨走前,林書臣還是有意調和兩人的關系。
蕭綏不語。
林書臣放下藥箱,無奈道:“你倆怎麼回事,這我不知道,但我可告訴你一句,人家姑娘燒的那麼嚴重,你連關心都不關心,還君子呢,我看也不過是浪得虛名。”
平白無故被林書臣懟了一頓,蕭綏強忍情緒,低聲道:“天色不早了,我派六安送你回去。”
“怎麼?要趕我走了?我可告訴你,姑娘家有脾氣很正常,但你要是讓人家受了委屈,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況且,我看清漪也不是那脾氣暴躁的人,你倆冷戰,定是你說了什麼讓人家不舒服的。”
“蕭綏,好好珍惜眼前人。別像我,落得現在這種田地。”
林書臣嘆氣,轉頭離開了玉蘭閣。
剛剛這一番話,但願蕭綏能聽進去。
蕭綏兩隻手分別按在了額角上,強忍著燥意,低頭沉思。
似乎說服了自己,他起身也往外走。
沒幾步,又退了回來。
古人雲:“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他此刻卻只敢看這輪圓月,沁水居的人兒,他不敢再看了。[2]
蕭綏關上了門,將那個自己隔絕在了門外。
門外的月色透過支摘窗,將蕭綏的影子越拉越長,讓他這冷淡疏離的模樣勾勒地更加鋒利。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在指引著他開啟那扇門,也不知猶豫了多久,約莫到了五更天,蕭綏從玫瑰椅站起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沁水居。
越過屏風,入眼的便是崔清漪額頭上的薄薄的細汗,她微皺著眉頭,像是很不自在。
蕭綏走近,這才看清楚,原來是被褥壓在了她的脖頸,讓她有些呼吸不上來。
他伸出手,像是做賊一樣,把她的手腕放平,將那層厚重的被褥拉了下來。
沒敢驚動她,蕭綏尋了塊帕子,替她小心地擦拭臉頰。他的手拂過她的面板,隔著一層帕子,似乎溫度越來越高。
崔清漪面容上的紅暈像是被解救了出來,須臾便恢複了正常的模樣,可她不知道,蕭綏的臉卻染上了些許柔和。
見她睡得安穩,蕭綏將帕子放到旁邊,悄悄離開了沁水居。
剛回到玉蘭閣,他便看見了六安在那杵著。
“王爺,我可什麼都沒看到。”六安連忙揮手。
他本是來喊醒蕭綏,沒想到這王爺自己偷偷去了沁水居,心中不免一笑。
蕭綏不語。
六安打趣道:“王爺心裡有王妃,為何不當面告訴王妃,這悄悄去看王妃,王妃也不知道啊,這不是白費力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