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還是不明白，你造反的時候，何曾想過這天下的百姓都要為了你的一己私慾受苦？你何嘗想過那些助力你的那些人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嗎？”
“你都沒想過，你甚至連蘇容昭的喪事都沒有回來看過。先皇說天下君子要有愛人之心，要懂得仁愛，可是你不懂。”
這就是他為什麼不能坐上龍椅的原因。
“皇兄，你本該有著很好的一生，是你自己選擇了自己的命運。”
重來一世，已經知道了故事結局的柳眠月，都還不能挽回蘇容昭的性命，都還不能阻止梅妃的死亡，還有更多前朝的風雲，這些人都拿出來了性命陪著謝憐卿經歷這一趟，到頭來在謝憐卿的心中，他們根本得不到任何的掛念。
他們只會換來一句謝憐卿的：“那是他們自己本來也有著歹念。”
是他們活該。
現在活該的人，是謝憐卿。
謝憐卿永遠不會懂的，蒼天不眷顧他，他是生不逢時，而不是他不可以。要讓一個人醒悟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有些人用了漫長的一生，最終也都是含恨而終，這也是他們的選擇。
柳眠月和謝天翊四目相對，交換了眼色，不用再多言了。柳眠月轉身，她覺得謝憐卿可憐又可恨，就讓謝憐卿永遠都在這樣的痛苦之中沉淪下去吧。
就在柳眠月要踩上臺階的時候，謝憐卿叫住了柳眠月。
“步雲，”謝憐卿說，“勝負已分，鬥不過謝天翊我也認了，那你呢，你真的沒有對我有過半點的喜歡嗎？”
“哪怕只有一點。”
柳眠月停住了腳步。
她上一世是有的，她可以讓謝憐卿稱心，她可以讓謝憐卿安寧的，那樣的話謝憐卿也能有所安慰。
柳眠月輕輕揚唇，她朱唇微啟：“沒有，從來沒有。”
此話一出，謝憐卿愣怔，謝天翊也是如此。
柳眠月向來心軟，她和謝憐卿之間已無可能了的，謝天翊以為柳眠月多少都會承認一些的。他不在意，他甚至在期待著謝憐卿知曉這一點真心後露出後悔的神情。
可是柳眠月這一回心地卻很堅硬地阻擋住謝憐卿。
柳眠月不給謝憐卿痛快，她就是要讓謝憐卿痛苦，柳眠月絕不回頭。
那樣懂得止損的柳眠月瀟灑堅定地回到了謝天翊的身邊來，也一點一點讓謝天翊安心。謝天翊伸出手，這一回他覺得自己緊緊握住了柳眠月的手。
“步雲，你沒叫朕失望。”
皇上和皇後兩人並肩，謝天翊的聲音從大殿上傳來：
“王爺謝憐卿，經眾人彈劾，由宰相大人整理出來確鑿證據證明其心懷不軌，意圖擾亂前朝，結黨營私，霍亂天下，貶為庶人，流放至蠻荒之地，永遠不能回京。”
讓謝憐卿死是解脫，要剝去謝憐卿所有成事的可能，要讓謝憐卿永遠知曉自己的不配。謝天翊要讓謝憐卿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將這個天下治理好的。
他要讓他的哥哥知道，他一直以來都是個明君，先皇的選擇是對的。
他堂堂正正。
匆忙淩亂的腳步聲，嘈雜了一陣子，殿內又恢複了平靜。這一回是真真切切的寧靜了，柳眠月沒了念想，沒有了遺憾，她做到了。
她勾著唇，笑著鬆了好大的一口氣。
此時她抬頭，和謝天翊的目光對上，霎時間柳眠月也會心笑著。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給謝天翊幫上忙，今日往後她這個幕僚的身份就要正式卸任了。
她還有個願望和恩典。
“皇上，梁尋雁梁姑娘她...”
“已經出城了，你許她自由，朕自然要應允的。”
謝天翊說，“那麼步雲，今日後你還要做朕的幕僚嗎？”
該做皇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