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香滿懷,謝天翊低頭看著柳眠月主動纏繞上來,攀附著他的腰身。柳眠月還沒有停下,她的手還探入了謝天翊的腰間,要為謝天翊扯下腰帶。
她和謝天翊本該如此的,這樣的周公之禮是早就應該完畢的,是她以為謝天翊多給了她幾分顏色,讓她覺得謝天翊很好拿捏,能被自己掌控。
柳眠月早該付出一些代價的。
謝天翊停了下來,柳眠月的這些熟悉伺候人的法子,曾經對過謝憐卿,謝天翊是不想要的。他坐起身來,看著柳眠月撐在床榻上看過來,他說:“你全家的命,朕不能保,只要他不做任何逆反的事情,朕便不會動他。”
“這天下的人都說朕是無才無德之人,剛登基也不顧往日朝臣情分,將校對文書的程大人貶謫遠地,即使是後來朕的憐憫,可是天下人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一杆秤,朕如何做都像是錯的。”
“朕的那位兄長,費勁了苦心將朕的名聲傳揚如此,可是朕還是穩坐了龍椅,若是皇後只是願意要做朕的幕僚,那麼就要和謝憐卿斷絕關系,朕願意相信你,可是朕從未相信謝憐卿。”
“一切,就都如皇後所願吧,今日朕累了,先走了。”
柳眠月察覺到了謝天翊的不對,她察覺到了謝天翊壓制下去了許多的怒火,她在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錯事。她解釋清楚了她和謝憐卿的清白,她也求了謝天翊保全家中的人,謝天翊的那一番話,讓她看到了希望。
這世間並非誰都能得天子一諾,柳眠月聽明白了,只要她能保證父親成為謝天翊得力的助手,不和謝憐卿牽扯,那麼她的全家便可安寧。她心中安定了不少,她要像往日那樣抓住謝天翊的衣袖,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抓住。
謝天翊已經離開了。
夜深露重,雖然春日越發暖了,但是夜間行走還是容易著涼,柳眠月的長發全都散落下來,擋住了自己淩亂的衣衫,她坐在榻上許久,等到念安推開了門進來,她才稍微動彈了幾下。
“哎呀,娘娘,您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當心著涼。”
地上都是被扯掉的衣裳,念安什麼話都沒有問,她小心將那些衣裳撿起來,放在榻上,為柳眠月拿出了被子,要為柳眠月蓋上。
“不是說今夜不讓你們伺候了嗎,怎麼還沒睡下?”柳眠月看到是念安,心中鬆快了許多,她裹好了被子,端坐起來。
“我看皇上走了,心中擔憂,怕您需要我。我打小就跟著您,若是沒瞧見您安睡,我心裡總是不安的。”念安拿著剪子將燭花剪了,屋中更明亮起來。
“念安,若是沒有了你,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
“娘娘要喝茶嗎,要不要吃點點心?”念安微微一笑,還和從前一樣問柳眠月。
“也好的,你讓小廚房端些點心來,我睡不著,你同我說說話。”柳眠月心中亂得很,她不懂謝天翊的心思,她也不知道今日謝天翊的忽然離開是什麼意思。
她還驚詫的是從前她聽聞的那些對謝天翊所有的傳聞,竟然都是謝憐卿所為,謝憐卿將謝天翊說成了這樣不堪重任的人,為的是得到了龍椅,就算是他失敗了,可是那些流言也未能拔除,反而根深蒂固,讓所有人都相信了。
就連從未見過謝天翊的柳眠月也深信不疑。
難怪謝天翊會這樣反感謝憐卿,那麼她和謝天翊在上一世便是死對頭,謝天翊殺了柳眠月全家,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如今看,他們還能有以後嗎,柳眠月覺得自己對謝天翊坦白得太早了些,她不應該告訴謝天翊自己和謝憐卿成過婚。
以後恐怕是難再見到謝天翊了,以後見到謝天翊,恐怕也要花更多的心思了。
柳眠月深深地嘆了口氣。
另一邊謝天翊回到了自己的殿內,他一夜未眠,坐在殿內將那些摺子左看右看,那些字他一個都沒有看進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柳眠月的那張臉和柳眠月方才纏繞在他身上的,含情的雙眸。
柳眠月怎麼能那樣熟練地就纏繞上來,怎麼能知道他的腰帶是怎麼解開的。從前謝憐卿是不是就站在那裡,任由柳眠月服侍著的?謝天翊越想越生氣,他和謝憐卿還不一樣,至少柳眠月曾經真切地愛過謝憐卿的。
他沒有得到過柳眠月的愛,他甚至還比不上謝憐卿。
春日雨水總是來得很急,雷聲轟鳴,打在庭院中的花瓣上,淋濕打掉了幾朵花瓣,能淋濕還未入睡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