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卿也赫然在列。
柳眠月雙手摟著謝天翊的脖頸,心中慌亂,她沒想到謝天翊會在這時,還這樣舉止大膽親暱,她有些害怕,也擋住了自己的臉頰對謝天翊道:“皇上,放我下來。”
“步雲,你可醉了?”謝天翊並未鬆手,反而和柳眠月頭抵著頭,他的聲音裡有著無限的柔情,也有著許多的關心,只是這樣的關心,並沒有讓柳眠月體會到。
“沒有喝醉,我喝的是果酒,方才只是做些樣子,給朝臣看的。”這樣柳眠月不過就是個來陪皇上的皇後,他們只是夫妻恩愛,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柳眠月這樣聰明,謝天翊滿心滿眼都是歡喜,他忍不住要湊過去,貼著柳眠月的嘴角,可是柳眠月側著身子躲了過去。在旁人看來,皇後娘娘是捧了皇上的臉,在皇上的懷中,低下頭和皇上親吻的。
底下議論紛紛,都說這皇上果然如傳聞中說的那樣,無才無德,這下成了婚,還要沉迷美色,真是讓人難以信任。
但只有謝天翊知曉,他們的唇瓣之間,還有些距離。
“鳳冠重不重?”謝天翊貪婪地嗅了嗅柳眠月周身的香味,雖然只是逢場作戲,但他心中是甘願的,他願意和柳眠月演這一場戲,他說,“若是重,回去朕讓人重新給你打造個新的。”
“那還是太招搖了,皇上,”柳眠月搖頭,此刻她不在意鳳冠,她對謝天翊說,“狩獵場上,已經有人準備好了梅花鹿,謝憐卿只需要到無人的地方,射中梅花鹿便可造勢。”
謝天翊眼神黯淡,隨後他的眼中深沉了許多,抱著柳眠月也更緊:“專程來此,將那些家眷的宴席也設在此處,就是為了告訴朕這個?”
竟然不是為了想要和他親暱,只是為了說這些話,柳眠月的身子就可以這樣被他隨意抱著,隨意親著?
“這不重要嗎?”柳眠月不明白,這明明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她坐起來,也輕輕推開謝天翊,雙手都放在謝天翊的肩膀上,“皇上,不能讓謝憐卿射中那頭梅花鹿。”
若是讓謝憐卿射中了那頭梅花鹿,後果不堪設想,那些流言傳聞雖然說不足為懼,可也是真的能害人的。
而此時此刻,在不遠處的謝憐卿,坐在馬上,抬頭遙遙一看,便將柳眠月和謝天翊所有的舉動都看在眼裡。他的目光逐漸冰冷,帶著些驚詫看著坐在謝天翊懷中的人,他不敢相信那在宰相府擋住臉頰,拒絕他的柳眠月能和謝天翊纏綿至此,不顧旁人在場。
在馬下握著韁繩的書臣也看到了亭中的風光,他轉過頭來看著謝憐卿:“王爺,一切都準備好了,是否按計劃進行?”
“自然,我需要一頭梅花鹿。”
謝憐卿口中堅持,但是目光卻一點都沒有挪開,這時候他的眼裡已經收起了那些兒女情長。
許久後,謝天翊才放開柳眠月。柳眠月被放開的時候,臉頰通紅,明明他們之間什麼都沒做,可是謝天翊總有能讓她害羞的本事。從前她和謝憐卿雖然也有害羞的時候,那是因為柳眠月喜歡謝憐卿,可柳眠月和謝天翊不是這樣的,柳眠月能感覺到她的身子因為謝天翊靠近變得格外敏感,也格外歡愉,這些都是新奇的體驗,是和謝憐卿從未有過的痴迷。
柳眠月心虛地轉過視線,這一挪動,就讓柳眠月看到了在階下馬上坐著的謝憐卿。
上一世心愛之人遙遙一看,仍然是雄姿英發的樣子,仍然溫潤而立,若非看透上一世的結局,柳眠月幾乎還要相信眼前的謝憐卿是個好人,她還要為謝憐卿的那副溫潤模樣沉迷,在這時候,那個好人所有的目光都看著自己。
柳眠月在心中嗤笑自己曾經的荒唐,她不願多看,可她一低頭,謝天翊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站立在側。
“怎麼,被朕那皇兄迷住了,”謝天翊彎下腰,將柳眠月整個身子都攬在懷裡,暗中宣示著主權,“你此刻是不是後悔了未嫁與他?”
“我沒有後悔。”柳眠月搖頭。
即使柳眠月如此說,可是謝天翊總覺得柳眠月和謝憐卿有著並非尋常的關系。明明柳眠月是在幫他和謝憐卿對著幹,明明柳眠月做的全是謝天翊想要得到的,可是謝天翊還是覺得柳眠月隨時會被謝憐卿搶去。
“那就好,你就在這裡坐一會兒,等著朕給你獵得一頭梅花鹿來,讓你成為這在座之中,最風光的女子。”謝天翊說完這話,便提著裙擺下了高亭而去,君王之姿一點也不輸謝憐卿。
這些柳眠月都看在眼裡,她輕輕笑著謝天翊的張狂,她看著謝天翊的身影,她從前怎麼都沒有注意過謝天翊這個人呢。謝天翊和謝憐卿一母同胞,謝憐卿是如此,謝天翊身為太子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那些謠言安插在謝天翊的身上,謝天翊從來都沒辯解過,謝天翊不在意世間的誤會,柳眠月知道謝天翊不是那樣的人,謝天翊可以擔當得起肩負天下的責任。
那無才無德的謝天翊,此刻並不需要人扶著,他一人靈活上馬,踢了兩下馬肚子,讓馬賓士來到謝憐卿的身邊。謝天翊挑著眉,看向謝憐卿:“皇兄,今日狩獵場上,你與朕要見真章,可不要因為朕身份變化,就要相讓。”
“自己想要的,可要自己爭取。”
謝憐卿此刻已經收回了目光,他還如玉溫潤地笑著,將謝天翊言語中的挑釁柔軟化解,他看起來不爭不搶,靜靜說道:“多謝皇上教誨,臣定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