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場主,真是……久仰大名。”
陸天明斜倚欄杆,挑眉:“嗯?”
倒是來了點精神。
她心情不好也是有原因的,姜蘇跑了。
在牧場這麼多僕從的視線下,他悄無聲息的當夜離開,什麼行禮都沒拿,就這麼消失了。
登冕日已定,大事在前,陸天明自然不可能追出去。
這幾日都是低氣壓,來尋楚辭發牢騷。
陸長贏同樣微微往後斜靠,目光審視,一言不發。
段容餘光掃了眼桌上的兩個茶杯,上前幾步,從容落座,語氣柔和卻難掩強勢:“為了你好,擯退左右。”
陸天明露出感興趣的目光,並未做出反應。
倒是陸長贏微微擺手,周圍僕從頓時無聲無息的退下,可見平日訓練有素。
能進入牧場內圍,基本都是他的心腹。
這個微小的動作讓段容警惕,傳聞中楚辭和滁州王的關系不清不楚,倒也不是空xue來風。
楚辭當然不捨得走,往旁邊挪了兩步,木樁似的站到陸天明身後。
段容只當她是對方心腹,不值得注意。
她道:“不該握在手裡的東西,楚姑娘還是盡快歸還原主為好,小心樹大招風。”
陸天明問:“哦,怎麼說?”
段容:“你應該看過了,知道裡面有些什麼,就應該知道那些東西多麼麻煩,遠的不說,只說近處。”
她轉頭看向陸長贏:“姑娘與滁州王兩心相通,利益與共,叫人生羨。可你把這些信物捏在手上,若讓那位大名鼎鼎的江州王,您的王姐知曉……”
“她本就權勢滔天的胞弟,還藏匿異國兵權之物……叫她如何作想。”
陸天明只知道楚辭在大景惹了麻煩,對於她弄回來什麼東西還真不知道,所以聽得很認真,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陸長贏目光幽深。
段容道:“您自然是別無二心,可我們這等環境中長大的都知道,重要的不是您有沒有心思,而是那位覺得您有沒有。你能賭她信你一時,能賭她信你一輩子嗎?”
“楚姑娘自然可以將事情向江州王殿下全盤托出,可那東西怎麼從景國王宮裡出去的,您也知道,我不得不承認,您的手下能人輩出,來去景國王宮如入無人之境,通天的手段,景國如此,大魏亦然。”
“或許有一日,那位半夜驚醒,也會擔憂,同樣的手段,同樣的能人,會不會用在她的身上……”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讓物歸原主,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姐弟同心同德,何不美哉。”
牧場被守的跟鐵桶一塊,她的暗樁數次潛伏不得入,段容投鼠忌器,暗的不行只能來明的。
只要東西一到手,便再無顧忌,到時候必定要好好“感謝”楚辭在大景的所作所為!
楚辭聽的認真,心道問題是沒法還,玉璽都被系統用掉了。
陸長贏冷冷反諷道:“江州王不可信,難道你景國公主便是可信之人?”
陸天明按住他的手,也壓住了他剩餘的話,略作思忖,深感段容不愧是景國王女,甚懂她心。
她也不解釋,反而像模像樣的嘆息。
“既然這樣,也不必瞞你,牧場明面上花團錦簇,實則烈火烹油。鉅富動人心,更何況國庫清賬清出了一堆麻煩事。”
“她覬覦我的身家許久,想要我為她鞍前馬後,還想我乖乖將經營積累的財富和商路雙手供上,榨幹我的最後一點價值。”
陸天明很是真情實感的冷笑:“不過是過河拆橋,兔死狗烹。”
楚辭義憤填膺的罵了一句:“呸!不要臉!”
相當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