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文?”陸星乘難以置信,這夠幹什麼事兒,連頓飯都吃不上。
不可能!
楚辭眉頭微挑,暗示陸星乘:“牧場裡其他人可不是這個價錢,誰叫你身份尊貴呢,自然是獨一個價。”
思及項一和他的狗腿子們平日豪橫又囂張,踩在自己頭上的情形,陸星乘又覺著,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陸星乘過多的思緒還未整理出來,楚辭已經從桌中取出一小串銅板,拖著陸星乘的右手,笑意盈盈的將整串放在他的手心中:“這是你今日的工錢,先拿好。”
陸星乘垂目望著攤在手裡的銅板串,工錢,自己掙的銅板?一百文好像也還挺多,丁零當啷一串。
一陣響動由遠及近,好似有數人吵嚷著過來,楚辭連忙捧住陸星乘的手心稍稍使力,迫使陸星乘將錢串緊握在手心:“快,快收起來,可別讓他們知道我給你這個數!”
陸星乘也開始慌張起來,抓握著錢串往兜裡藏,可他稍有些動作,碰撞的銅板便在衣兜裡當啷作響。
這聲音太明顯了。
陸星乘正欲將它掏出來,重新找個地方塞,楚辭飛快地指著另一側道:“算了,你從這邊走,將錢藏好了再去找他們。”
也是,陸星乘急促點點頭,快步小跑,幾下便不見人影了。
等他繞到牧場背後,確認沒人找過來,這才找塊幹淨地方坐下,摸出錢串數了數。
足足一百個呢。
他自己掙的。
他,陸星乘,自己掙得。
不是舅舅給的!
一百個銅板,陸星乘數來數去。
數出點滋味來了,興致勃勃的盤算,在牧場勞作一日是一百文,那幹上十日豈不是一千,百日就有一萬,他在這兒在這兒做三個多月的工就能有一萬文……
等等。
陸星乘眉頭一蹙,他剛剛找楚辭是想幹什麼來著。
……………………
楚辭打發完陸星乘回來,珍珠正立在翕開條縫的窗戶口前,懶洋洋的喵一聲,而後轉身跳窗出去。
作為合格的鏟屎奴,楚辭將窗戶縫推得開合更大些,以便珍珠一會兒又跳回來。
她站在視窗,瞥見珍珠還未遠去,便迎面遇上巡視領地的黑將軍,直直擋住它的去路。
黑將軍就那麼立在路中間,挑釁般不肯挪動。
如果說牧場的屋宅房內是珍珠的領土,那麼以圈舍為中心向外擴散的所有露天範圍便是黑將軍的地盤。
珍珠滿含危險意味的眯了眯眼,重心後移,蓄勢待發。
兩者對視許久,目光交彙間似有雷鳴電閃。
平日早就看不慣這只廢物貓耀武揚威的樣子,黑將軍利爪尖銳閃著寒光,躍躍欲試。
珍珠毛茸茸的圓腦袋往後一仰,不甘示弱地叫了一聲。
作為看客的楚辭衡量了下這兩方的攻擊性和戰鬥力,不能打起來,萬一傷了皮毛怎麼辦,之前白羊被抓傷的地方如今仍是光禿禿裸露一片。
她喚了一聲:“黑將軍!”
半響後,黑將軍不屑的側頭,繼續巡視領地。
懶得和它計較罷了。
堂堂這座山頭的無冕之王,才不會因為怕這貓的鏟屎奴剋扣夥食而讓步。
珍珠高傲的“喵”了一聲,也不大想和它鬧騰,步伐靈巧,很快消失不見。
楚辭剛放下心來,便聽見一陣嘈雜的鴨叫聲。
“嘎嘎嘎——”
白羊領著出門放風的鴨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