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闕抬手輕輕戳了戳她的眉心,“算你有點良心。”
“但你看著也不像好人。”溫離默默的補上一句。
容闕氣的差點吐血,繃著臉松開她:“你坐著。”
他起身從位置上離開,將圈椅的位置讓給她。
溫離覺得,這畢竟還是在他的地盤,搶他的位置自己坐怎麼說都不大好,但環顧室內沒有空餘出來的椅子,她便只好就著坐下。
而他直接坐在憑幾上,直勾勾的垂眸看著她。
身上那層生人勿近的冷意彷彿就此褪去,如果搖尾巴的小貓正好奇的睜著眼睛,柔和的盯著人。
“你……”
溫離正要說話,殿門便被人敲響。
容闕還是看著她,頭也不回,“進來。”
是一個提著揹著布包的醫修,身上穿著七彩色的華袍,時不時在殿裡溫黃的燈光下發出耀眼的光。
“見過尊主。”醫修朝著容闕躬身,依然不敢抬眼看他。
容闕道:“替她看看。”
醫修應了聲,快步走到溫離跟前,看著她悠閑的縮在圈椅之中,不免得微怔,而後又斂起神色,低聲問道:“姑娘自醒來以後,可有哪些不適?”
“除了剛醒的時候頭有點疼,其餘的也就沒什麼了。”
她朝著醫修歪著身子,自然而然背對著身後的少年,雖是背對著他,可他的灼灼視線依然燙人,幾乎是可以將人烤制穿。
“姑娘請伸手來。”醫修點頭。
溫離將手搭在憑幾上,每一下的動作都被身後之人收入眼中,灼熱的叫她無處安放。
小臂也微微發抖。
容闕似乎看出她的窘迫,輕笑了聲從身後環上她,故意貼在她耳邊,撥出的熱氣燙著她耳根,看著她慢慢變得通紅,這才低低的說:“抖什麼?諱疾忌醫可不是什麼好行為。”
溫離抽了抽胳膊,卻發現他力氣實在是大,無果後便也放棄,學著他的語氣小聲嘀咕:“我只是酸了胳膊。”
“哦。”他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好吧。”
醫修面不改色的探完脈,面露凝重,“姑娘的脈象沒有很大的問題,目前看來並非是外傷與內傷使然,反倒像是……”
他看了眼容闕,斟酌著措辭。
“尊主可還記得……蠱術?”
容闕將下頜放在她的肩上,聞言抬了抬眼:“嗯。”
醫修繼續說:“南疆蠱術聞名世間,其中有三種蠱術可使人遺忘記憶,姑娘身上鎖種下的蠱蟲,實力不凡,且……時候已長,約莫少算也有十年。”
十年養蠱。
這是多麼耐性,又是這麼早便有此覬覦。
容闕眸色忽暗,沉吟片刻後道:“是什麼蠱?”
醫修斂眸:“情蠱。”
“怎麼解?”
醫修頓在原地,躊躇不定:“蠱術……恕臣無能。若是想解,也得是南疆人士,或許知道解法。”
容闕抬手:“下去吧。”
“是。”醫修垂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