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束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並未料到她居然會因為溫離簡單的一句話動搖,反倒不像是她的性格。
奇怪。
但又說不清哪裡奇怪。
“裴束,你愣著做什麼?”江逢春沒好氣道:“我不想回去你要逼我回去,眼下我願意回去了,你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裴束眼神忽暗,常年徵戰沙場所留下的殺氣僅因一個垂眸變得愈發濃烈。他不滿意江逢春的話,但又不能逾越多說些別的。
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心底是怎麼想的。
前有帝王之令,寸步難行。
“臣讓人為公主收拾行頭。”
良久,他終於應答。
不痛不癢的態度更是刺痛江逢春,一口銀牙幾欲咬碎,這才從唇中吐出:“隨你。”
溫離扶額,小聲嘀咕:“怎麼這樣也能吵起來?”
自從江逢春被找到後,裴束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話夾槍帶炮,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在生江逢春的氣,但也不知江逢春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非要與他對鬥。
“嗯?”容闕側目,眼底綴著笑,像是黑夜中熠熠生輝的星辰,“你說什麼?”
溫離搖搖頭:“沒說什麼。”
容闕不信,卻也沒追著問,而是提醒她:“不找著機會與她商量好,待她入宮之後,機會更難找了。”
溫離神色恍然,“我差點將這茬忘了,那我們找個機會也和師姐說明白。”
“嗯。”
容闕垂眸看去,落在二人交疊的手上,她羞赧不及,勸說他許久才讓他將寬袖垂下,遮住手,但方才聽裴束二人說話,她的注意也被牽引過去,便沒有意識到他悄悄將遮在手上的袖子滑下去些。
玉指纖纖,指腹柔軟滑膩,即使是上好的羊脂玉也遜色幾分。
他壓住唇角的笑意,順著她指縫間滑落,不動聲色的用圓潤的指甲輕輕勾動。
溫離被鬧的癢,扶楹與裴束正在說話,只要她與容闕動靜稍微大些,都能露餡,容闕丟的起這個臉,她可丟不起。
這般想著她毫無威懾力的瞪了眼容闕,見他不為所動,也就不再說些別的,讓著他去了。
但仍然鬧的她心癢難耐,以至於完全沒能聽清江逢春和裴束在說些什麼,待她緩過神時,江逢春已經氣得大步走了出去。
定睛一看,扶楹滿臉錯愕,裴束則是恍惚、猶豫。
溫離方想聲斥容闕,卻對上他潤澤黑眸,見他毫不掩飾的歡喜,這話便吞了回去,換了柔和些的語氣:“我們去找江逢春吧。”
容闕點頭:“好。”
扶楹聞言也走過來。
臨走前,溫離特地與裴束說道:“公主想問問我等關於她夜不能寐的緣由,想必將軍也有所耳聞,待我們與公主談完後,將軍若有話要同公主交代,也不晚。”
言下之意是,她知道裴束又話想與江逢春說,但不管怎麼樣,都得先等著他們先說好。
裴束道:“多謝,那件事困擾公主多年,諸位神通廣大,如若能解決是最好的。”
話是這般說,但他不放心都寫在了臉上,很難讓人信服。
幾人淺淺商量一番對錯,最後統一以為,江逢春的死和這個讓她難以忍受之事脫不開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