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離知道如若容闕一直站在這裡,江逢春肯定不能正常說話。
容闕詫異的看著她,細細重複:“我出去?”
溫離朝他眨眨眼,安撫似的摸摸他的頭,順勢擦去了發上的雪晶,揹著江逢春小聲低語:“她很怕你,你在這裡她不會好好說話的,先到外面去等我。”
一聲冷哼從容闕鼻中溢位,他不為所動的看向江逢春,“怕我?”
江逢春可記得清楚,昨夜他甚至沒有出手,就把自己捉弄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今日更是,只差一點兒,那劍便落在了她臉上。
她雖然是公主,但也沒有忘記眼下自己正在逃難。
“......”江逢春咬住微微顫動的下唇。
無聲的回答,反倒是最好的回答。
雪才的不停,且有愈發變大的趨勢。
溫離也不忍讓容闕在雪中受凍受寒的等著,只好取折中的法子,她好聲好氣的說:“那你背過身去好嗎,不要看她。”
容闕將天命劍歸入鞘中,頗有些為自己正名的著急,黑潤的眸中盛滿不悅:“我沒有盯著她看,你誤會了。”
江逢春看他一副委屈的樣子,忍不住在心底腹誹:現在說的正義凜然,方才瞪著眼神嚇唬她的人是鬼嗎?!
他的關注點完全偏了啊!
溫離耐心道:“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有時候想要說心裡話,旁邊若是有人就不好意思說,你明白嘛?”
容闕視線灼灼:“我只看你,不會看她的。”
江逢春怎麼樣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他不在乎江逢春,即使會把他們二人永遠留在幻境中,那也未必不是件壞事。
眼下所作所為,全部都是受溫離指示。
“罷了,你就跟著吧。”
溫離朝著江逢春笑笑,“公主,住柴房裡倒是委屈你了。”
江逢春看看容闕,不敢說話。
江逢春身上的錦羅裙染了些灰,明顯可以看出她是有刻意不讓自己過於狼狽,但一路上還是吃了些苦頭。
溫離道:“為什麼逃出來啊?裴束找你很辛苦。”
江逢春垂眸:“.......”
又是一陣沉默。
溫離開始懷念昨天晚上跳躍不知疲倦的人,也不過才一天,怎麼變化會這麼大,好像在短短的時間內便被挫去稜角。
柴房除去木柴就是些雜物,全然並沒有可以坐下的地方。
江逢春將披風攤在地上,抱著雙膝坐了上去,避開眼神不敢看溫離。
溫離嘆了口氣,正要蹲坐在地上,卻感覺大腿上墊了東西。她垂眸看去,見容闕不知從哪裡搬出個木箱,木箱上墊著他的狐氅。
金貴的狐氅就這般被他毫不留情的墊在底下。
說起來,溫離還是有些心疼。
不過容闕沒有給她心疼的機會,就這樣摟著她坐下。分明心中很不願意,卻還是背過身去不看江逢春。
溫離忍著笑,掐了掐他的手心,偏頭對著他耳廓吹氣:“你好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