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離蹙了蹙眉,反問道:“你嫌棄自己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
“好了,擦幹淨了,你再擦下去就要破皮了。”溫離看著有些發紅的手背,忍無可忍的打斷他。
容闕將帕子放到一邊,握住她生著印記的手,指尖描繪著印記的輪廓,恍若要將其刻入骨髓,“恨我嗎?將你和我綁在一起。”
溫離掙脫了下,見他不放手,便沒有再掙紮,“你說呢?你騙我事情就這麼算了?”
容闕神情一僵,錯愕道:“我以為你原諒我了。”
“才沒有呢,我可記仇了呢。”她哼了聲,隨後推開他的手,“我餓了,你這裡有沒有吃的?”
在天命山她也就吃了一點丹藥可以維持行動,眼下平安出來,未被滿足的口腹之慾,清晰明瞭的暴露出來。
“有的。”他垂下眼,“你想吃什麼?”
溫離環顧一圈,他房內雖寬闊,但陳設十分簡單,目之所及處便是全部東西,寥寥幾樣,全然不見放著吃食的地方。
“你當真有?”
容闕從圈椅上起身,修長的身姿將溫離籠於其中。
他一本正經:“師父的住所離這裡並不遠。”
言下之意是,他去向青霞長老討點來。
外邊昏昏暗暗,太陽已經下山,若是此時出去尋人,怕是會讓青霞長老誤會。
溫離便阻止他,“不麻煩青霞長老了,時候不早了,我房裡還有夥食,我回去便是。”
容闕思忖了會兒,很快便給她答複:“好。”
溫離推開房門,這才發現外邊為何瞧著昏昏暗暗,原來是下起了小雨,像是小羽毛,輕飄飄落下。
“容師兄,再借我一把傘?”她扭頭往屋子裡探,方才容闕站的地方卻沒了影。
她覺得奇怪,又試著喚了幾聲,“容師兄?”
很快,裡屋傳來他清晰的應答聲。
“等一下。”
溫離道:“你屋子裡的傘放在哪兒了?”
容闕悶悶應道:“在裡邊,等一下。”
溫離只好站在門口等了等,時不時有涼爽的風吹來,夾雜著雨的濕氣和泥土的腥氣,不由得讓她想起,前日夜裡,也是如此雨勢,她被玄雲長老拐離。
那時無人可援,實在痛苦。
孟時清為了維護她,與玄雲長老也起了沖突,不知他眼下如何。
玉簡內描繪的場景,若是說對她沒有影響是假,但又說很大的影響,也並沒有。
她與原主之間,好像哪裡都很像,甚至可以說是同一個人,但又隱隱有不對。
說原主不喜歡孟時清,似乎也不對。
孟時清的眼神執著炙熱,只要是個人就不可能錯過,但那如走馬燈般閃過的畫面,卻又沒有絲毫她的愛意。
或許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孟時清,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想什麼?”
淡淡的檀香毫無預兆的闖入她的呼吸之中。
溫離如羽的眼睫輕顫,詫異之色爬滿眼底:“你也要出門嗎?”
容闕穿戴整潔,甚至還端著一片披風,就連原先鬆垮淩亂的發也重新束起,雪白色的發帶飄在身後,豐神俊朗,是那萬裡挑一的神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