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故作淡然:“不見得。”
容闕道:“見不見得,孟師兄不是很清楚嗎?”
孟時清加快腳步,逃似的從竹林中出去。他酷愛綠竹,這才為溫離挑的好住處,可眼下卻是他頭也不回的逃開。
而容闕並未繼續追上溫離,隻身站在竹林中,往來清風吹竹葉簌簌聲起,涼意從腳底爬起,快要入秋時,夜晚總是較涼。
風吹散他方才差些剋制不住的怒意,與其讓陰暗見不得光的心思無邊無際蔓延,倒不如學學該如何能讓她改觀。
禦水閣。
小四縮成一團,黑色的小腦袋時不時點在地上,時不時看一眼靜坐在窗邊的主人,本能的想要上前蹭蹭他,卻又被他過於陰冷的臉色勸回,但見他指尖淌下來的血,還是下意識上前舔了舔。
指骨濕滑的觸感,才讓容闕緩緩回過神,他垂眸看去,這才發現握著玉簡的手因為攥的用力,而穿透手掌,正淌出血來。
容闕忽然開口,嗓音幹澀沙啞,像是即將缺水而亡之人:“當時在玄天宗,就應當將他殺了。”
小四趴在他腳側,如同安慰似的喵叫,卻又十分不安的纏著身子。
屋內的瓷器同時碎裂,禦水閣外的溪泉瞬間凝結為冰。
小四控制不住身上的毛發寒立,只希望自己不要成為主人第一個開刀的喵。
“現在殺也不遲。”
他聲如寒冰,作勢便要起身往外去。
小四忙的躥上窗欞邊,企圖藏匿自己的氣息。
可方才還寒意森森的人,卻突然安靜下來,跌坐在圈椅之中,像是受到什麼巨大的刺激,單手撐在額間,修長的玉指蓋過半張臉,只露出殷紅的薄唇彎起,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即使是萬分壓抑,仍是溢位清脆的笑聲。
攤在桌案上的玉簡裡,一行字清晰浮現。
【不好意思,剛才有個煩人精來找我,我已經應付掉啦,你剛才說什麼呀,玉簡只顯示了一半唉。】
“哼。”他愉悅的彎起黑眸,鼻間不屑的出聲。
遲遲回道:【是孟時清嗎?】
母簡回複:【是啊,你這都猜到啦!】
溫離又洋洋灑灑將她是如何將鎏金茶盞贈與孟時清的事描繪一遍。
最後十分留念的補上:【我只是客氣一下嘛,嗚嗚嗚,我的茶盞!】
容闕面色由陰轉晴,心裡頭那點兒冷意也緩緩散去。
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情緒似乎變動的太快,幾乎已經被溫離牽著走。
為何。
為何?
分明與玉簡相隔,到底是從何時起,情緒可以被她隨意操控。
【下一次我送你一套更好的。】
溫離美滋滋的笑出聲,在榻上轉了一圈,這才回道:“嗯......這怎麼好意思呀!”
【若是你不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