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事作風過於軟和了。”他道,“有時候不要對身邊的人太善良,奴大欺主,越是任由他們放肆,他們越加不會服從於你,甚至是對你的安排有所鬆懈。”
虞莧咬唇:“將軍說這些是何意?”
項羽冷淡道:“只是提醒你,一樣的坑不要踩兩次。”
他是希望虞莧將黎晟處決,若不是熊心要拿她和他談條件,或者阿離的主人是他的仇人,他就可能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夫人。
項羽焉能不恨。
只是顧忌現在黎晟是虞莧的人,這才沒有直接出手處決罷了。
虞莧聞言說道:“我不會的。”
其實她也怕。
即便是見慣了生死,可是戰場上都是明刀明槍,沒想到還會有人給她下藥,經過此事,對於入口的東西也需謹慎。
此次阿離給她水裡面下的只是迷藥,倘若其他人給她入口的東西換成了毒藥,那她命都要沒了,哭都沒地哭。
她焉能不怕。
作為受害人,沒有人比她更擔心重蹈覆轍。
項羽頷首:“我只是提醒你,你要去看她,便去看吧。”
此時,虞莧心中的確因為此事對黎晟缺失了信任,只是她手上實在沒有幾個能用的人手,於是,她打算去見過對方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給她一個機會。
走進帳子。
帳子裡面光線暗淡,此時黎晟躺在床上,面容極度蒼白,嘴唇因失血過多變得烏黑。
奄奄一息。
黎萬裡跪坐在一旁,正在照看她。
對方見到虞莧,放下手中的陶碗,匍匐在地上求道:“夫人,求你求求阿姊,她看上去馬上就要死了。”
的確傷得很厲害。
黎萬裡見虞莧不語,立即說道:“那個阿離不是黎芳華,是阿姊認錯了人,小妹手上的月牙缺口是對準手指,而那個阿離手上的月牙則是對準脈搏,她定然是知道夫人在尋人,這才故意扮成了小妹以此來接近夫人。”
虞莧垂眸:“既然你知道,為何一開始不說?”
黎萬裡口齒伶俐:“當時她手上的月牙與小妹的月牙位置一樣,是我,是我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因此害了夫人,夫人若是要懲罰便懲罰我,只請你發發善心,救救阿姊。”
虞莧以為黎氏姊弟重情重義,當初她也是看中了對方這一點,才會想要收服她。
不管黎萬裡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此時在她面前如此著急跟阿離割席,卻讓她對此有些失望了。
可若是此時將黎氏姊弟棄之不用,當初為了收服黎晟所做的努力,則全部都成為了無用功。
她是個精明的商人,精緻利己薄情寡義,怎麼可能讓自己做賠本的買賣。
不回本,不甘心啊。
如今項羽又為她懲罰了人,此事沒有必要揪著此事不放。
還需要他們為她辦事呢。
想清楚了之後,女郎嘆息一聲,說道:“既然阿離與你們毫無關系,而黎阿姊的失職將軍已經罰了,我也沒有必要因阿離的行為牽連你們,我會尋醫工前來救黎阿姊的,不必擔心,我並未遷怒你們。”
黎晟此時昏迷著,身上還有傷。
她上前給黎晟掖了掖被子,然後跟黎萬裡道:“隨我一起去請醫工吧。”
黎萬裡立即朝著黎晟磕頭:“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頭磕得砰砰響。
虞莧側身避過,說道:“起來吧。”
等到醫工看過之後,虞莧便指派了一個女兵給黎晟上藥,得知黎晟只要清醒便不會有生命危險,這才放心的回去沐浴更衣。
回到帳中,裡面燒了炭火,周圍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