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道:“夫人來得正好,遊船剛準備好。”
虞莧笑眯眯道:“那便好。”
佳人一笑,如沐春風。
明明是個商賈之女,倒是在這些貴婦人面前,半點不怯場。
虞莧則目光落在在場的夫人們身上,有幾位身邊坐著適婚的女公子,皆是盛裝打扮,什麼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她抿嘴。
這些夫人身後,代表的更是她們的夫君,到底是誰想要賣女求榮,倒是顯而易見。
但別要她的命就行。
不然她絕不留情。
梁縣有十裡蓮池,如今正是蓮花開的時節,呂雉便以此為由邀請眾人赴宴。
她將男客和女客分席,虞莧帶著雪紋和黎晟上了船,便遠遠見到對面劉邦正在招待項羽。
站在船上,有歌聲傳來。
“聞佳人兮召予,將騰駕兮偕逝。築室兮水中,葺之兮荷蓋。”
聲音婉轉,有人和之。
虞莧轉身坐到席間,便見一個美婦人開口:“虞夫人可曾聽過這辭?”
她疑惑:“你誰啊?”明知道她是孤女,還問此話,來者不善,因此虞莧也沒給好臉色。
美婦人皺眉:“你竟不知道我是誰?”
虞莧拿起席上的酒杯輕輕搖晃,眼神淡漠的掃過去,囂張道:“我需要知道你是誰嗎?”
對方的臉立即就拉下去了,掃了掃衣擺嫌棄道:“果真是商賈布衣出身,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
虞莧聞言就不吭聲,看上去是不知道該怎麼懟回去。
此時呂雉打圓場:“這位是莊夫人,祖上一直都是楚國貴族……”
虞莧“哦”了一聲,淡淡一笑,語氣格外的陰陽怪氣:“那就是說,以前是,現在落魄了唄……”
莊夫人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怒火,而是轉頭跟身邊的另一個婦人說道:“剛剛的歌聲,出自《湘夫人》,指的是娥皇女英,他們姐妹同時嫁給了舜帝為妻,共侍一夫,甚為賢良大度。”
她轉頭看向虞莧:“我夫君有意將女兒嫁給項將軍為妻,將來你們以姐妹相稱,好好相處,說不定還能譜寫一段佳話。”
莊夫人身邊的女兒瞥了一眼另一艘船,臉上忍不住爬上一抹紅潤,隨後目光又移到虞莧的身上,紅潤瞬間下去,露出幾分的深思來。
黎晟氣不過:“項將軍何時同意了要娶你的女兒,你怕是犯了癔症了吧。”
“我們在說話,輪得到你說話。”莊夫人冷冷道,“虞夫人,管教好你的婢女。”
虞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啊莊夫人,她是項將軍軍中的女將,有職務的,並非是我身邊的婢女,要管教她也得是項將軍管教,你說對不對?”
莊夫人噎住,隨即又道:“不過這小輩的婚嫁之事,是由長輩做主,即便是項將軍不樂意,只要武信君答應,這事不就成了。”
她接著道:“我的這個女兒仰慕項將軍,此事前來我與夫君可是帶著誠意前來的,就想給她找個好歸宿。”
說罷,莊夫人拂袖:“我跟你一個姬妾說什麼,不過是浪費口舌罷了,等我女兒入了門,你將來還不是要跪著奉茶。”
眾夫人都不做聲,看著這一場鬧劇。
有人出來刁難,便是當看戲了。
呂雉卻微微一笑,她早已打聽到,項羽將虞莧帶入了軍中訓練,軍中女將如今前來護她,豈非只是一個小小的姬妾這般簡單。
如此羞辱。
虞莧卻“噗嗤”一笑:“黎晟,幫這位夫人醒醒腦子,讓她認清自己什麼身份。”
黎晟“喏”了一聲,拿起桌案上的酒壺開啟蓋子,上前直接將莊夫人從頭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