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騎士正在輕嗅她的後頸,鼻樑的面板只差一絲就碰上頸膚,這裡神經密佈,動脈輕跳,在微微發熱中一汩一汩輸送著血液的芬芳。去掉頭盔的電子變聲,他的聲音很年輕,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你似乎搞錯了我和你之間的關系,我想做什麼取決於我,你的意見並不重要。”
“但……我有權發表我的意見。”她聲音緊繃,後頸和耳根都泛起淡紅,越發顯得像海水沖淡的珊瑚,讓人想要用牙咬一咬。
“你想怎麼做?”阿卡姆騎士的聲音輕飄飄就在她耳邊,“像之前一樣,用石頭砸爛我的太陽xue?你可以試試能不能做到。”
塔尼亞不願再跟他交流,索性將目光落在直升機窗外,注視著茫茫無邊際的沙漠與海洋,在月光下顯得那麼柔軟,像一塊天藍與淺黃的鵝絨毯子,投身下去想必也是如墜雲端的。或許是周圍阿卡姆騎士暖和的體溫麻痺了她的神經,又或許是覺得他在直升機上做不了什麼,他平穩起伏的胸膛就像一個節奏和緩的搖籃,讓她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積壓的疲倦感趁機一擁而上,將她拉進似睡非睡的小憩之中。
直升機下降時的顛簸喚醒了她,她睜開眼,發現自己還靠在阿卡姆騎士懷裡,不知道睡了多久,遠處是黑夜中閃爍的城市天際線,工業城市林立的高樓尖塔指天刺出魚骨的輪廓,夜色兌了金粉傾覆而下,鑲嵌海岸的一條燦金裙帶正由點點船燈組成。她的心髒頓時如細鼓般輕敲起來,哥譚,竟然是哥譚。
雖然不知道阿卡姆騎士為什麼帶她來到哥譚,但只要靠近哥譚,就等於靠近蝙蝠俠,她逃脫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直升機降落在一處地下基地,她下去的時候回頭看,阿卡姆騎士已經戴上頭盔,她只看到一個下巴,很快也被頭盔的冷藍金屬覆蓋。
所有基地的囚室對塔尼亞來說都一樣,被關進去時,她忽然想起,阿卡姆騎士真實的聲音聽起來意外地年輕清亮,又夾雜一絲成熟男人的沙啞磁性,像兩枚相互摩擦的磁石,聽起來有些耳熟。她是不是在哪裡聽到過?
搬入新基地的當晚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塔尼亞躲在門縫後悄悄看,穿著全身作戰服,揹著雙刀的男性,臉上被一張半黑半紅的面具遮擋徹底,身後跟著另一名身披鬥篷的人。她認識這個人,喪鐘,世界上最強大的僱傭兵,和阿卡姆騎士有合作也不是很令人意外。她一邊想著,一邊模模糊糊聽到他們的對話。
喪鐘:“……已經都按你說的做了。”
阿卡姆騎士對此不作評價,語氣平淡:“報酬已經彙入到你的賬戶了,還有別的事嗎?”
“我本想為你介紹另一名優秀的合作夥伴,不過……”半黑半紅的面具轉過來,直直對著塔尼亞所在的方向,“不介紹一下在場的第四名朋友嗎?”
塔尼亞一驚,正要後退,阿卡姆騎士幹脆走過來拉開房門,“想聽就出來聽。”
塔尼亞頓時暴露在其他兩名來客的目光之中,喪鐘面具下的獨眼似乎在饒有興致地打量她:“噢,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士……我以為你對這些不感興趣。”
阿卡姆騎士對這個話題興趣索然,“你要介紹的新合作夥伴是誰?”
“就在我身後,”喪鐘撤開一步,露出身後始終沉默著的鬥篷人,“他是個好手,我不在時有什麼任務叫他就可以。”
鬥篷人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毛茸茸的皮毛和一顆狼頭。
塔尼亞的心髒頓時加快了跳速。
這人竟然是塔斯德羅,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