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哈?”男人似乎冷笑了一聲,機械合成音中滿是難以捉摸的風在穿鑿,“誰派你來的?”
塔尼亞不知該怎麼回答,下意識抿了抿唇,對方立刻按上她的嘴唇,像是嫌棄她,用力在她唇角抹了抹,又一把將她提起來,扔上肩頭扛著,實力差距過大,她幾乎就像對方手中的一隻玩偶,被擺弄,被拿捏,被進犯,毫無反抗能力。肩甲狠狠磕疼了她的腹部,她聽到對方夾雜譏誚和煩躁的聲音:“不想說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從你嘴裡撬出來。”
她被扛著走進軍事基地建築內部,沿途遇到計程車兵無一例外都向他行禮,目光即便多帶了幾分探究,也不敢多做停留,彰顯著他長官身份,像獅子漫步在自己的領地上。他們叫他“阿卡姆騎士”。
聽起來是個頗具黑色幽默的代號,不知道是否與哥譚的阿卡姆精神病院有關,如果有,塔尼亞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
很快,她被扔在一間狹窄無窗的漆黑囚室裡,綁在一張類似審訊犯人的椅子上,雙手雙腿都被鐵箍牢牢固定在椅子上。坐起來很不舒服,但眼下談及舒適幾乎像個白日做夢的奢望,塔尼亞聽說有些黒幫僱傭兵會在審訊中一根根敲碎囚犯的骨頭,一顆顆拔掉囚犯的牙齒,讓囚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不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
代號阿卡姆騎士的男人將她放在囚室裡就走了,與他帶她過來時的氣勢洶洶截然相反,離開得安靜又迅速,讓她不免驚訝,但她很快在接下來幾十個小時裡深刻體會到了原因。
她被固定在金屬椅子上,一動不能動,身體很快在僵硬中痠疼起來,每一根骨頭都像閃爍著雪花噪點,這還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每當她精神支撐不住,陷入似睡未睡的迷濛,金屬鐵箍就會掠過一股不輕不重的電流將她電醒。她幾乎像是猝不及防被惡毒的馬蜂狠狠叮咬了一下,掙紮著醒來,已經麻木的四肢依舊被鐵箍牢牢固定著。
期間,沒有一個人跟她說話,她幹燥的嘴唇起了皮,被用力摩挲過的地方愈發火辣辣地疼。透支的精神極度疲倦,睜著眼睛看到的只有死寂與黑暗,沒有一絲聲音,那是種彷彿被活埋地底的空虛與孤寂,能夠把人逼瘋。她知道這是審訊技巧的一種,將囚犯的精神消耗殆盡,藉此讓囚犯的心理防線變得更加薄弱。
理智上清楚不代表肉體上更能承受苦刑,當囚室外傳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時,她幾乎感到一絲懷念。
來的人是阿卡姆騎士,他行走在黑暗的陰影中,步伐利落,輪廓高大鋒利,像某種貓科野獸般悄無聲息地可怖,連幽幽閃光的眼燈都彷彿貓類黑夜中反光的瞳孔。他不知道按了什麼啟動鍵,金屬椅子上的鐵箍松開了,塔尼亞挪動著虛軟的雙腿,卻一下子翻倒跪在地上,身體像放過期了的餅幹,每根骨頭都是酥的。
阿卡姆騎士對她說出了第一句話:“脫掉你的衣服。”
這個女人幾乎是憑空出現在基地門口。
站崗的哨兵沒有一個看到她是如何接近的,反應過來時,已經見她昏迷在門口的沙地上,像一尾擱淺在灘塗上的人魚,被僱傭兵扛著扔到阿卡姆騎士面前,他首先注意到她明顯不符合季節的穿著,厚厚冬衣裹著,在這炎熱的戈壁峽谷,讓她的面孔泛著一絲很淡的紅暈。
她的嘴唇也是紅的,像某種很飽滿的果實,在昏迷中偶爾會抿動一下,使整張面孔還未睜眼都顯得生動,幾乎讓人惱火。
她的眼睛會是什麼樣的?他莫名覺得她該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結果印證了他的猜想,她睜著那雙潮濕的眼睛看他,裡面清晰倒映出他蒙了一層薄霧的影子,不像害怕,似乎只是一種迷茫。
當他用槍指著她,她開始說一些閃爍其詞的謊言,他的注意力沒有在話的內容上,而是在她那張開合的淡紅嘴唇上,柔軟,脆弱,陽光照在面板上她都承受不住,耳根和臉頰泛紅……整個人似乎都是濕漉漉的,紅色的,像一株浸過水的纖細植物,等待著被什麼動物啃上一口。
她說了“傑森”。
許久未聞的名字就在耳邊,阿卡姆騎士一瞬間幾乎控制不住勃發的怒火,鉗著她按在牆上,很快,他手指觸碰到的地方也泛起紅色。
……如此弱小。什麼人會派如此弱小又漏洞百出的間諜來潛入這裡?
路過軍營時,能聽到僱傭兵在興致勃勃地討論,不奇怪,軍隊生活加上嚴苛訓練足夠讓大部分人憋火,各個國家的軍隊裡都有相當一部分比例的同性性行為。阿卡姆騎士的領導風格殘酷果決,不允許帶外人進來,不允許同營之間的濫交,性病帶來的影響會把任何精英部隊毀成一團垃圾。這樣一個地方,一個模樣端正的女人,可以預見會發生什麼。但沒有人敢伸手,因為騎士帶她進了房間,那是騎士的戰利品。
他會好好審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