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小調弦樂四重奏iii
塔尼亞難以置信地抬頭看他:“你說什麼?”
“脫掉你的衣服,”阿卡姆騎士拉過另一張椅子坐下,像一頭肌肉放鬆的掠食動物,居高臨下,冷眼旁觀著獵物的狼狽和屈辱,“你不會想讓我重複第三遍。”
她想說“不”,聲音還卡在唇間,甚至還沒發育成完整音節,一道淩厲的刀風就貼著脖頸徑直飛過,深深紮入她身後的牆壁裡。她感覺頸側被劃過的地方泛起蛛絲纖細的痛,溫熱液體很快淌了下來,只要再偏移一寸,她的脖頸就會和牆壁一樣被釘穿,騎士由此向她展示著他的絕對控制權,對她的生死,對她的一切。
沒有重複第三遍的機會,阿卡姆騎士站起來,逼近跨步的動作帶來壓抑可怖的陰影,將她提起來按在牆壁上,一點點逼近,胸甲壓迫著柔軟胸口,壓迫著失序心跳。
塔尼亞艱難呼吸著,盡量別過臉去,像在捕食者獠牙間竭力掙紮的動物,感受著對方慢條斯理拔出刀刃,冰涼刃面貼上面板,倏地向上一劃,刀光快得肉眼無法捕捉,轉眼割開布料和紐扣,於是那一層層衣服也呈花朵狀綻開再凋零,露出能盛兩泊潭水的鎖骨。
她的面板很幹淨,書頁似的帶點透明感的光潔,讓人想掐一掐,咬一咬,看血色會如何滲出來。
她的骨骼形狀很柔和,幾乎沒有稜角,更柔軟的面板覆蓋包裹,撫摸時會有溫暖的扯滯感,帶來挽留的錯覺。
只是更多觸感細節被盔甲阻隔,像一塊被切開的蛋糕,你能看見切面豐富柔軟的內陷,卻被放在展示櫃裡掛上禁止食用的牌子。
塔尼亞不知道阿卡姆騎士在想什麼,她被壓得太緊了,金屬和硝煙的氣息粗糙進犯著她的感官,衣服劃破更讓她産生強烈危機感。怎麼會忘了這一茬呢,被恐怖分子和暴徒抓到的女性會遭遇什麼。她幾乎是拼盡全力剋制自己不對著他的幽藍頭盔來上一拳,內心不斷說服自己這沒什麼,至少比被一根根敲碎骨頭好,況且如果他想強暴她,就必然會脫掉那身無懈可擊的高科技盔甲,她也就有了反擊的機會。
可惜阿卡姆騎士並不是精蟲上腦的蠢貨,他穿戴護甲的手指停在她的小腹之上,緩慢刮過給她染上清晰的痛苦,不含什麼猥褻意味,倒更像是估量分析著她的肌肉和骨骼結構。半晌才放開她,隨手扔在地上,她抓著破碎的衣服遮掩面板,努力呼氣,吸氣,消化這一切屈辱的意味,開口說:“不管你相信與否,我不是間諜,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你可以給我上測謊儀、吐真劑,什麼都行……”
一無所有,一無所知,坦白成了唯一的出路。可惜阿卡姆騎士對她的坦白毫不在意,“謊言。”他說,語調冰冷隨意,不複昨天那般外露憤怒,兩張椅子被他抬起來擺正,面對面,審問者與被審問者,“坐下,我問你答。別再對我說謊,你不會想知道後果。”
塔尼亞照做,過程中一直抓著被劃破的衣領,阿卡姆騎士那兩道幽藍視線帶給她強烈的被侵犯感,像沉沉燃燒的陰火爬過面板,留下暗灼的痕跡,讓她赤身裸體站在他面前。她感到不適,每分每秒都想鑽到地縫裡去,卻只能照他說的,乖乖坐在椅子上。
阿卡姆騎士的第一個問題就讓她措手不及:“你認識蝙蝠俠嗎?”
她絞緊手指。仔細想想該怎麼回答,他的代號是“阿卡姆”,他知道蝙蝠俠,他大機率是蝙蝠俠的敵人之一,又一個超級罪犯,面對這種人,最好不要坦白她與蝙蝠俠的關系。“如果你指的是廣泛意義上的……”她謹慎地斟酌用詞,“是的,我認識。我是哥譚人,沒有哥譚人不認識蝙蝠俠。”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他說,“你是蝙蝠俠的什麼人?”
“我和蝙蝠俠沒有任何法律意義上的關系……”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阿卡姆騎士手中把玩著刀子,刀花在手指間宛如翻飛蛺蝶,“我的耐心有限,你正在一次次地浪費它。”
刀尖挑起被束縛的雙手,刀背分開一根根手指,刃緣貼著指縫危險地滑動。她不自覺蜷縮了手指,以為阿卡姆騎士要砍斷她的一根手指。他卻只是注意到她的幾枚指尖,指甲被削去,光禿禿的甲肉皺成醜陋的瘡疤,像幾朵伶仃的花朵……有人在他之前傷害了她,這個事實讓他不快。
“我和蝙蝠俠沒有關系,”她嘆了嘆氣,反複的試探,反複的逼問,在懸崖邊緣行走,讓本就疲倦的精神愈發心力交瘁,“你可以拔掉我的指甲,切斷我的手指,敲碎我的每一根骨頭,但我還是沒法給出你想要的答案。我只是個誤入這裡的普通人,我和蝙蝠俠沒有關系。”
“不錯的宣言,”阿卡姆騎士用刀背一下下敲著桌面,平靜道,“你的發信器是韋恩科技製造的,讓我們聽聽賣弄謊言的演說家要如何解釋這一事實。”
塔尼亞的臉色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