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
“生命?”
“死亡。”
“最後一個,”他咧開嘴唇,“蝙蝠俠。”
塔尼亞略微遲疑,“小醜?”
“這也算一個答案,”他沉吟說,“如果要我來選,我會選擇——超人。”
*
夜翼按照信裡的線索到達一處廢棄遊樂園。三十分鐘的時間太短,他們只能分頭行動。眼前成片的廢棄建築斑駁褪色,雜草和灰塵掩蓋著曾經塗裝鮮亮的設施,像一顆發黴的水果糖。趕路已經花去不少時間,他不敢耽擱,徑直前往信中指定地點。
那是一座雜技表演場,人造深谷往下劈出近百米,淩空架起鋼絲和吊環,組成一條通往對岸的崎嶇險道。走近,謎語人提前放好的下一封信件已經在等著他了,拆開一看,信上要求他透過雜技設施到達對面,不準藉助安全繩鈎索等任何外部裝備。自然,謎語人會全程監控他的一舉一動。
雖然早就覺得義警們的真實身份在那群阿卡姆常駐客中不是秘密,但這針對性還真是強得有點惡毒。
夜翼苦笑起來,目光落在腐朽不堪的高空吊環上。單純的空中雜技對他來說並不困難,但誰知道又有多少承重設施早已損壞、搖搖欲墜,就像曾經格雷森夫婦表演中的一樣。
無論如何,他必須嘗試。
他自跳臺躍起,動作流暢優美得接近飛翔,腿彎勾上吊環,輕松一蕩就將整個身體釣起。生鏽鐵鏈咬合出咯吱輕響,晃動著停駐的藍鳥。他望著前方高高低低的吊環思索,這到底是謎語人設定的謎題,破解方法應該有跡可循。他試著雙腿勾住吊環,倒吊身體,伸手扯拽第二個吊環。
腐朽的鐵鏈喀喇一聲扯斷了。
這樣挨個試探,應該就能摸索出吊環完好與損壞排布的規律。
他蕩到第三個吊環,繼續故技重施,逐漸發現排布規律,以及損壞的吊環並非一碰就斷,還是可以承擔小於一個成年人體重的重量。
就這樣還算順利地接近對岸,卻在倒數第二個吊環上犯了難。此時距離對岸還遠,即便蕩到最大幅度也無法飛躍至彼岸,然而最後一個吊環按照規律偏偏是損壞的。
時間每分每秒都在流逝,他只用了不到五秒思考,身體在下一刻行動起來,單腿勾著吊環躍身蕩起。在靠近最後一個吊環時,另一條腿開啟彎起,一個彷彿空中芭蕾舞姿的動作,足踝勾上最後的吊環,形成一個柔韌性驚人的一字馬,架在兩個吊環之間。
損壞的吊環發出不堪重負的危險咯吱,倘若臺下坐著觀眾,想必都會不約而同地膽戰心驚——藍鳥以自身在吊環之間構建脆弱的平衡,岌岌可危,稍一輕晃就會立刻跌落深淵。
迪克卻沒有感覺很有壓力。飛天雜技表演奪走了他的父母,卻無法剝奪他與生俱來的天賦,藉助鈎爪飛蕩在城市之間,他總能感到一種擺脫重力的超然,就像第一次登臺表演時,父母在耳邊鼓勵的那樣,飛翔的羅賓,永不墜落的格雷森。
他蕩起身體,顫巍巍的支點拉長吱呀的呻吟。在抵達極限的一剎那,他甩出去,整個人彎成不可思議的月牙形,被搭在無形的弓上送出離弦。淩空劃出一道藍色的虹,手指不偏不倚搭上對岸,稍微一扯將整個人拽上臺。
成功了。
對岸同樣擺放信封,他拆開看,寫著一行字母,來不及思索含義,他飛快開啟通訊將字母告訴對面。
商場中,塔尼亞收到了夜翼發來的資訊。
“看來有人通關了。”謎語人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接下來會是誰呢?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第二個到達目的地的提姆環顧四周,廢棄的爛尾樓,鐵質的老式電梯,他按照信的指示,來到頂層乘上電梯。電梯內部擺著一眾裝扮各異的人體模型,很有恐怖片的氛圍。電梯門咯吱咯吱闔上,謎語人浮誇的錄音就在此時響起:電梯內藏著一個在樓內安放炸彈的罪犯,請你盡快推理找出這個人。否則大樓將在電梯抵達一層時爆炸,整棟樓包括你在內無人能夠倖免,注意,這不是玩笑。
祝你好運,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