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天2)
先將此地測算好,成功找到下一個安全的地方的把握才更大。魏鬱春深以為然,然後問關闍彥:“那我們該怎麼算?”
“今日六月初五,甲辰日,未月,現在約莫未時,”關闍彥說到此處的時候微微一怔,因為他發現今日的日子真是湊巧,雖是甲辰日,但時辰上,到昨日結束卻剛好輪完六十個甲子。所以今日的子時應該從甲子算起,“甲子、乙醜、丙寅、丁卯……辛未……現在應當是辛未時。”
“天幹為八,地支為八,地支減去天幹剛好湊巧成了零,看來時辰的旬數就是零了。”
“六十甲子共分為六旬,每旬對應數字依次是零,十,八,六,四,二,所以時辰所在旬便是“零”數對應的第一旬,時辰所在旬為一。”
關闍彥雖然解釋得很有條理,但語速很快,一不留神就不知道哪個數字該對應哪個了意思了,魏鬱春近乎屏息而聽,蹙著的眉遲遲沒有放下來。
關闍彥算的很快,顯然已經入了神,根本沒顧上魏鬱春到底有沒有聽懂的問題。
他道:“八門之陣對應的就是八卦陣了,現世普遍泛稱其為九宮八卦,對應宮數就是五。今日六月初五,上個月過了夏至,日子在夏至日至冬至日期間,那便是陽遁的測演算法。節氣上,剛過六月一日的小暑沒多久,小暑排列第九,節氣位數上那便粗算作九,時辰對應未時,時辰元數上粗算作八。所用局數等於宮數五加節氣位數九,最後減去時辰元數八,最後算作數六,未超九,保留六。直符直使等於局數六加上時辰旬數一,最後減去一,後二者抵消,最後數字恆定在六上。”
他垂眸看了一眼腳底被他胡亂踏沒的八門圖,哀嘆了一氣,又蹲下去重新提了一根樹枝將它複原回去。早知道還有用,他便不會銷毀它了。
依舊是南部的從左向右排列的三個字“杜——景——死”,北部同方向排列的“生——休——開”。
東部是從上到下排列的三個字“杜——傷——生”,西部是同方向排列的“死——驚——開”。
八個字圍成了每邊有三個字的正方形,方方正正,一點缺漏都無。
除了兇吉,它們本該還有各自對應著的不同的數字以作區分。
現在,關闍彥特地在八門旁寫下了這些數字,一一對應。
南:“杜——景——死”:肆、玖、貳
北:“生——休——開”:捌、壹、陸
東:“杜——傷——生”:肆、叄、捌
西:“死——驚——開”:貳、柒、陸
標記好後,關闍彥的臉色也變得奇差無比起來,好似又一團黑不溜秋的濃雲繚繞在他的周邊,揮之不去,並且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魏鬱春隱隱猜到了,未時算出來的結果和當下他們所處的位置並不相同。
男子沉得好似掉入翁中的嗓音響起:“最後的結果是六,也就是陸對應的開門,極為直使,直符乃天心。但……”
那種無奈到極致卻又暗含憤怒的冷笑傳來。
“……我們不是在生門麼?未時算出來的結果不應該是捌麼?”他如此反問。
魏鬱春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而關闍彥也終於清醒,在盤龍山上佈下如此歹毒陣局的人就是個世間不可多得的高手,就是這樣的高手,又怎麼可能輕易叫人識破陣局呢?
不知是佩服還是絕望,他鬆了鬆勁兒,涼道:“我終於明白幻術的意義在何處了。在不同的日子和時間裡,八門吉兇的位置本該也會隨之改變,但如果八門存在,又固定於不動的山體,那麼這個陣法還有存在的必要麼?可除此之外,我們實在沒有辦法破局了。”
“而幻術的作用可想而知——讓我們自亂陣腳,分辨不了方向,就只好自己在陣中轉悠,相對來說,我們的動轉化為陣法的動,因此就達到了陣中人靜止,而八門隨萬物變動的目的。我們的命其實早在冥冥之中就交由了天命掌握。布陣之人……當真是厲害。”
“真正的掌局者,是天,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