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笑盈盈道:“那我們直接入洞房?”
柳章氣惱道:“江落!”
江落伸手去解他的腰帶,把人按倒,剝了半身衣裳。柳章自是不依,掙紮間頭發都散了。他肩膀和胸口布滿紅痕,暴露在明晃晃的燭火下,江落的動作戛然而止。
“是誰?”江落握住他赤裸的手臂,“是誰弄的?”
柳章氣急敗壞坐起來,道:“你給我滾出去!”
江落氣得渾身戰慄,喃喃道:“滾出去,給你和秦愫騰位置是不是。”
她騎在柳章大腿上,捧著他的臉,迫使他直視自己的眼睛,“我告訴你,我已經把她殺了,你們休想在一起!”她親吻柳章,不顧對方的反抗,又親又咬。“師父只能屬於我。”永生永世,都只能屬於她一個人。
柳章在劇烈掙紮中平息下來,聲線毫無波瀾,又冷得可怕,道:“我說過,不能殺人,你又忘了嗎?”
江落道:“我必須殺了她。”
她看著柳章漠然的眼睛,心裡堵得難受,低聲道:“我只能殺了她。”
柳章指著門外的方向,道:“那這些人呢?”
滿院滿地的屍首,堆積如山。江落正欲撒謊,血色小溪卻流了過來。她張了張嘴,啞口無言,什麼也說不出口。柳章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江落心如刀絞,道:“不,師父。”
柳章抽出了長劍,抵在她後心,“你魔性難除,犯下此等滔天罪孽,師父只能替天行道。”
江落把臉埋在柳章懷裡,丟了三魂六魄,目光哀傷。如果放在從前,她一定百般辯解下跪求饒,祈求師父的諒解。推諉責任,胡攪蠻纏,一哭二鬧三上吊。
她賭師父一定捨不得殺她。
就算柳章真的狠下心,她也會在落劍的一瞬間逃走。她怕死。師父要殺她,她便躲起來。躲個三年五載,師父氣消了,再回來磕頭認錯。
她的命這麼金貴,怎麼能去給那些人償命?
她不認,也不服……直到此刻,江落依然那麼想。
可是她的耳朵貼在柳章的胸膛上。師父的心跳聲,透過鼓膜傳來,她讀懂了。她與柳章感同身受,體會到了他的悲痛無力。大愛無疆,他身為衛道者,豈能因遠近親屬而徇私。師父愛她,故而無法原諒她。江落眼眶滾落出熱淚,繼而淚如雨下。
為何天生萬物,唯她是魔?
柳章捂住了江落的眼睛,顫聲道:“別怕,師父在這裡。”
江落鑽入他懷中,抱住了他的腰,讓這個擁抱緊密難分。她不逃了。如果魔族註定湮滅,她希望一切不再重來,永遠終結在這裡。柳章親手了結她,是她最好的結局。江落嘴唇蠕動著,想說出點遺言,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她輕聲道:“師父。”
柳章用力摟住她。
長劍穿透胸口,刺入心髒。冷鐵讓人打了個寒顫。
江落心口空空,疼得麻木,她的眼前溫熱的雙手消失了。火光刺眼,漫天雪花落下。江落單膝跪地,渾身鮮血。周圍屍山血海,無一活口。
江落摸到自己滿臉的淚水。
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