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心念一顫。
她喉頭哽咽,有好多話想說,卻說不出口。
柳章想要傳達的東西進入她的心田,讓幹枯的樹根擁有了感知,密密麻麻,萌發。讓她心癢難耐。她頓悟了什麼。
原來柳章沒想逼她戴上頸環,他決定自己戴上。江落錯怪他了。她心下愧疚,又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那點火氣被沖得煙消雲散。她後悔自己發脾氣,把這裡弄得一團糟。江落過意不去,灰溜溜低下腦袋,垂下手,把書撿起來。
“我來吧。”
柳章接過她手中書卷,心平氣和,道:“省得你越弄越亂。”
江落忽然委屈得不得了,難為情道:“師父,我只是太生氣了。”
柳章道:“我知道。”
江落道:“楊玉文為什麼這麼壞。”
柳章道:“他是個瘋子,無需理會。”
瘋子下達禁令,大家都還得聽命於他。
聽起來簡直不可理喻。
江落不想戴頸環,現在也不用戴了。她本該鬆了一口氣,可望著柳章的脖子,頸環像條小蛇一樣,纏繞著他。格外突兀顯眼。江落又難受了起來,柳章怎麼能戴著這種東西。幹幹淨淨的人,都髒了。江落拉著他手臂,道:“算了師父,你也別戴。”
“那誰戴?”柳章反問。
“我們都不戴。扔掉它。”
江落看著這髒東西就心煩,窩火,憋氣。
柳章已經接受了它的存在,道:“扔不掉的。”
江落道:“我給你取下來。”
說著,她直接上手,抓住了頸環。
柳章撐住書桌,才沒被她拽倒,猝不及防。“你要勒死師父嗎?”
江落踮起腳尖,兩手並用,用力撕扯。這布條不知道什麼材質,根本扯不斷。她找來剪刀剪,也剪不出缺口來。掀了燈罩,打算用火燒。柳章把蠟燭按了下去,免得自己頭發被這個小混蛋燒了,勸她放棄。
“不要折騰了。”
江落一意孤行,百般嘗試不能突破,情急之下,竟然上嘴咬。她的動作突如其來,柳章防不勝防。當江落湊上去,柔軟嘴唇與鋒利牙齒從他脖子上擦過,留下溫熱氣息,和一點口水。柳章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他立馬把江落薅下來,按到桌子上,道:“驅魔司的東西沒有那麼容易解開。”
事情的興致完全不一樣了。戴在她脖子上,那是禁錮和束縛。戴在柳章脖子上,就像楊玉文在柳章身上打了個標記一樣。這種感覺難以形容,讓江落十分不爽。難受程度堪比不亞於一條狗跑到她家裡來撒尿。她連拍死楊玉文的心都有了。
江落看著他難受死了,無法容忍,道:“你戴著這個不難受嗎?”
柳章搪塞道:“還好。”
江落道:“我不信。”
柳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