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禮佛 “我盼你能得償所願。”
禮佛堂。
一尊半丈高的觀音雕像坐在蓮花中。
觀音閉目不語, 佛龕香灰滿。秦愫跪於蒲團上,手持三柱香,拜倒。頌缽聲敲響。她直起身, 整個人籠罩在金光中。昭陽公主和傅溶站在一旁,恭肅靜立。昭陽公主悄悄道:“近來皇祖母腿腳不便, 都是她代為禮佛,抄寫佛經。”
佛堂供奉著上千盞長明燈,每日要燒幾十斤燈油,仙逝多年的長公主牌位亦供奉在此。太後為尊長, 不能跪拜祭奠女兒。秦愫常來此焚香禱告, 敬告上蒼神佛太後一片憐女之心, 祝禱長公主早登極樂, 脫離苦海。
秦愫幼時在宮中走動,深得長公主照拂,二人情誼深厚。故而秦愫待傅溶也格外不同,常往楚王府送東西,不單為柳章, 也是為長公主唯一留下來的血脈。
傅溶每次進宮, 都要來佛堂參拜。
秦愫誦經完畢, 宮人添了一個蒲團。
傅溶與昭陽公主並排跪下。
二人接過香, 拜佛, 少年少女一高一矮, 形如佳偶。這是太後特意吩咐的。旁人都能看出撮合的意思。進宮兩日,傅溶幾乎不得脫身。太後拉著他和昭陽公主, 錦芳姑姑笑著打趣金童玉女,其他人附和著,贊不絕口。
昭陽一派小女兒嬌羞態, 不反駁也不抗拒。她與傅溶有青梅竹馬之誼,又到了即將談婚論嫁的年紀。外頭選駙馬怎麼好過知根知底的。
情況如此明朗,傅溶怎麼會看不出端倪。
可他對昭陽沒有半分男女之情,哪敢接茬。幸好秦愫看出他窘境,拿別的話岔開了,幾次救他於水火之中。傅溶很是感激。幸好太後的百般暗示只停留在口頭上,沒有直接下懿旨。金口玉言,說出去,那就全完了。
傅溶生怕太後亂點鴛鴦譜。
昭陽在他看來,比傅年年還煩人,整日做夢遊歷天下,是個不諳世事天真幼稚的公主。如果必須娶昭陽,他寧願一輩子打光棍。傅溶聽她們的口風越來越離譜,此地不宜久留,他決定給母親上完香,趕緊溜出宮,免得沒完沒了。
離開佛堂,到了分道揚鑣的路口。
昭陽公主絲毫沒有察覺出傅溶的反感,還是笑嘻嘻的。她習慣一切都圍著自己轉,望著傅溶,問道:“你下次什麼時候進宮?”
傅溶道:“可能是除夕。”
除夕還有幾個月呢。
昭陽公主沒想到,居然那麼久才能再見他,道:“為什麼?”
傅溶敷衍道:“我有點忙。”
忙什麼忙,父皇都沒他那麼忙。昭陽公主有點不高興。
秦愫插了一句話:“公主,接你的嬤嬤來了。”
宮牆轉角,迎面走來一隊老嬤嬤,都是皇後宮裡的人。昭陽最怕母後,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她怨尤地望了傅溶一眼,滿心不甘,轉身離開。嬤嬤接走昭陽公主,傅溶目送她背影。他如釋重負的反應太過於明顯,不加掩飾落在秦愫眼底。
秦愫正打量他們兩個。
傅溶一回頭,對上秦愫目光。他撓了撓額角,尷尬無比。
秦愫含笑道:“依太後的意思,小侯爺年紀不小了,與公主正好一對。”
傅溶像接了個燙手山芋,急忙丟擲去,“公主金枝玉葉,我怎麼配得上。”
秦愫道:“小侯爺何必妄自菲薄。這長安城中,還有誰比你更配做駙馬呢。”
“我不成的。”傅溶連連擺手。
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小侯爺,竟然說他自己不成。
秦愫故意打趣他:“你不肯做駙馬,莫非是心有所屬?”
傅溶悄悄紅了臉,看向別處,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