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質問,傅溶愣住了。從錢府蛇潮撈出傅年年算不得什麼壯舉。可攻破驅魔司結界,傳出去至少吹半年。他特意提這一嘴,此次任務最大的亮點。帶點小驕傲。可柳章的反應與他想象中大相徑庭。柳章目光嚴厲,隱含斥責:“我說過很多次,強攻結界容易反噬自爆。”
傅溶這才意識到自己踩到什麼雷點。
柳章道:“你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
傅溶哪裡還記得這茬。聽柳章語氣凝重,他忙解釋道:“我當時太著急,沒顧得上。”
柳章詰問道:“你想過後果嗎?”
傅溶帶著傅年年和江落兩個人。萬一結界自爆,後果不堪設想。他的行為的確有失妥當。傅溶現在回想也有些後悔,他沒臉反駁,壓下心頭那點驕傲,有點窘迫:“是我太沖動了。”
柳章黑著臉看他,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做事情要三思而後行。”
“是,我下次注意。”
“……”
這麼點小麻煩,解決起來,還險些鬧出生命危險。都十七的人了,毛毛躁躁的。陳叔屢次勸柳章別動用戒尺,說小侯爺長大了,打手板會傷自尊心。可有時候不拿戒尺打幾下都對不起他犯的那些事,柳章問:“你還當著趙志雄的面罵了楊玉文?”
“我,”傅溶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說那麼快,“也不算罵吧。”他本來就跟楊玉文有仇,一出來就被刀架著,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嘟囔道:“誰讓他們攔著我們啊。”
“為什麼要攔著你們?”
“不知道,”傅溶撓了撓額角,道:“好像是錢府案子沒調查清楚。”
“既如此,為什麼又放了你們?”
“可能是怕我動手。”
“說話要過腦子,”柳章聞言,像是聽到什麼離譜的話。他坐在書桌後頭,看傅溶的眼神跟看白痴一樣,“好好想想,楊玉文會怕你嗎?”
“……”傅溶句句被懟,簡直無話可說。
“憑你攻破結界,還是憑你背靠太後跟侯府?”
“我並沒有提太後。”
“你的身份不用提,別人自會去權衡。”
柳章喝了口清茶,壓住想罵他兩句的沖動,萬般無語。他放下茶杯,道:“楊玉文守著錢府,設立結界,顯然是用來釣魚的。”
傅溶抓住了關鍵問題:“釣誰?用什麼餌?”
柳章掀開手邊一隻錦盒,裡頭靜靜躺著那條黃豆大小的玉蛇。玉蛇看似活物,又似死物。通體透明,散發著幽光,頭部沾著些微血跡。傅溶立即意識到那是從江落眼睛挖出來的。
“是這個東西嗎?”
“玉髓。”柳章道。
“江落說是蛇母的毒液噴到她眼睛裡。”
“蛇母本身便是由玉髓幻化而成。”
“什麼?”傅溶詫異萬分。沒聽說這種事。
“古書有記載,混沌初開,盤古身死。他的屍身沉落人間,骨骼化作玉山,鮮血凝聚成玉髓。隨著地質變化。玉山深埋地底不見天日。野蛇在洞xue冬眠,機緣巧合食得玉髓,化作大蟒。大蟒不死不滅,靠玉髓傳承永生。”
柳章手指搭在錦盒上,緩慢旋轉,“以玉髓入藥,可延年益壽返老還童。以玉髓煉丹,可脫胎換骨洗髓重生。這是上古神物,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