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江落端著湯藥,敲響了竹屋的門。
屋裡點著蠟燭,明顯有人。方才陳叔說殿下這幾天沒出去,一直在休息。
也不知道他的傷好了沒有。
江落淋完冷水,已然心平氣和。她換了身衣裳。截下旁人熬好的藥,轉奔竹屋而來。
“師父,我來給你送藥。”
“進來吧。”半晌後,柳章才回答。
推開門,江落放下了託盤。
柳章身著單衣,歪在榻上看書,頗有閑情逸緻。氣色似乎比之前好了許多。
江落把藥端到他跟前,“師父好了些嗎?”
柳章眼皮也沒抬,淡淡道:“嗯。”
江落道:“藥熬好了,你趁熱喝。”
柳章不急著喝藥,“放著。”
江落便將湯藥放在小案上,她轉過頭,拿起旁邊的紙包,剝開來。用勺子盛著一顆蜜餞,喂到柳章嘴邊,黏膩糖絲粘上了柔軟的薄唇。
柳章被她懟得猝不及防,停留在書本上的目光愕然抬起來。江落蹲在榻下,殷切注視著他,像是關心師父身體的好徒兒,“陳叔說,傅溶吃藥怕苦。師父是不是也怕苦?”
“來,”江落道:“吃了蜜餞,就不苦了。”
“我不吃……”
柳章剛要拒絕,江落把勺子懟了進去。
他被塞了一整顆蜜餞。
江落問道:“甜嗎?”
食物已然入口,柳章不便吐掉。他皺起眉頭。
“你是不是下了毒?”
“怎麼會呢,”江落自己也吃了一顆,“我怎麼會給師父下毒。”
她掏出帕子,湊近些許,為柳章擦拭嘴角糖絲。
柳章不習慣這樣的近距離。
他下意識偏頭,目光偏到了別處。
江落得寸進尺,手指有意無意蹭過他下唇,道:“禮義廉恥,我或許沒學會。但記得書上有一句,百善孝為先。師父收留我住在府裡,供養衣食。我豈能不孝?”
柳章聽到這別開生面的話,倒覺得新奇。兩人針鋒相對,鬥了那麼些天。江落忽然轉了性子,要做他的好徒弟,談起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