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橋轉頭一看,楚鳶兒、沈延、沈賀逍都在,連宋施盈都來了。
“你盡管去琢磨琢磨解藥,這些煮藥喂藥的活兒只管交給我們。”沈賀逍上前來說道。
江洛橋還未開口,裴恪便悠悠地轉著輪椅到她身旁,她斜睨著沒理會他,倒是面前三位小娘子相視含笑。
“你們能來太好了!”
這會兒江洛橋忙得不可開交,氣兒都來不及喘,如今一下來了好幾個幫手,總算能鬆口氣了。
“還有我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她聽出來了,是盧瑤湘的聲音。
“你看我帶來了什麼。”說著,盧瑤湘命人抬上前來,“我母親種的,暫且應應急吧。”
江洛橋目光停駐,而後眸光劇烈晃動,無法掩飾眼底驚喜的光芒。
竟是一大箱蒼術!
她與柳大夫仔細研究過了,蒼術對此疫病確有奇效,只是各種藥材配比尚未可知,仍需更多的蒼術來試驗。
裴恪已命各州火速送來蒼術,只是耗費時日不說,也不無中途被劫的可能,屆時那些病人恐怕都等不到那一日了,因而盧瑤湘此舉,真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眾人不再多說,動氣手來。江洛橋讓人把蒼術搬進去,與柳大夫鑽研了一整夜,第二日終於又有了新方子。
“好了!”沈賀逍給一小夥子餵了藥,欣喜地望向江洛橋,“有效!有奇效!”
江洛橋回應一笑,垂在身側的手暗暗攥緊,連日來的辛苦化作一攤蜜糖在心間流淌,轉頭與宋施盈對上視線,後者慌亂地望向別處,江洛橋嘆了口氣,沒說什麼,走進去給柳大夫報喜去了。
此時卻有七八個大漢上了門,二話不說便開始砸東西,尤七也不慣著,一腳把他踹飛去。
那人見打不過便開始耍賴,把自己老孃抬到眾人面前:“大家夥都來瞧瞧!我老孃昨日就是喝了他們家的藥,昨日還只是發熱,今日已經昏過去了!”
常煙雨往前她昨日在此喝的藥,你怎麼證明?”
“那是我家鄰居,我昨日的確看到她喝了藥。”人群中一位老者顫顫巍巍地喊了一句。
這下人群中炸開了鍋,更甚有人劇烈咳嗽著,意圖把方才那些藥盡數吐出來。
方才那小夥子喝了新的藥,已然覺得清醒了許多,自然不信他們的鬼話。
“胡說!我喝了藥分明有好轉……”
話未說完,他便強捂胸口吐出一口黑血來,惹得眾人驚慌,慘白的臉色已然發青,各自的心都涼了半截,只管躺著等死了。
“你們這幫黑心肝的!”
狀況一出,那些大漢豈不更加猖狂,又沖進來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沈賀逍等人齊沖上去,與其扭打成一團。
隨後一聲巨響,瞬時安靜下來,無人敢發聲。
江洛橋疾步抓起一旁的藥罐子往為首的頭上砸了個稀巴爛,藥渣子混合著些許藥液自頭頂流過鼻翼,最後從嘴角滲入口中去。
搗亂的那人一身腱子肉,好似一巴掌就能拍死江洛橋,又豈容得她挑釁,當即便想兩手把人舉起來,不料裴恪手裡的劍直指他下顎,稍有不慎便穿到頭頂上去,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動。
緊接著,江洛橋拿了塊布到那大娘面前,面色無波動,一把摁住了口鼻,果然撐不了多久,那大娘便雙手雙腳立起掙紮,在眾人前現了原形。
“當今誰敢說他的藥方鐵定有效,我即刻將這些病人都送過去!”
她的語氣雖然平淡,但眼神銳利而堅定,眸光有以一敵百橫掃千軍之勢,讓人不敢有絲毫違逆之意。
“我不管你們是出於什麼緣由,但如今疫病在前,耽誤一刻便多一分危險,你若再敢阻攔,有如蓄意謀殺,天下人人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