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對璧人緊密貼合,雙唇相對。
江洛橋轉頭驚愕地看著呂嚴一刀斃命, 心中有些恍惚,雖心知裴恪不簡單,卻是第一次見他殺人。
未待她緩過來, 新上任的王公公便大喊了聲“聖旨到——”。
“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洛州之女江氏姿容端麗, 溫婉賢淑, 德才兼備, 品行高潔,持身嚴謹,朕心嘉賞, 特賜婚於祁寧王正妃。即日起,命禮部籌備婚禮事宜, 擇日完婚,欽此!”
“江娘子,接旨吧。”
江洛橋看了看裴恪, 片刻後便被鬆了綁, 機械地接過賜婚聖旨,便見王公公對著裴恪行了禮:“恭喜祁寧王。”
裴恪笑看她發愣, 緩緩近身, 溫柔地抹去她嘴角的血, 又理了理她額前的發絲:“你既選了我做夫婿, 生便是我的妻, 死……”
緊接著,他轉身背對她, 勾起嘴角陰鷙的眼神落四方:“我看誰敢讓你死!”
“丹書鐵券在此, 我妻江氏,無罪釋放!”
他將丹書鐵券高高揚起, 目色冷暗讓那些曾經欺辱過他的人無不為之顫抖,此一時彼一時,當初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裴恪成了高高在上的祁寧王,江洛橋都深覺驚詫,更毋論那些妖魔鬼怪。
此時已無人敢質疑,縱然許多人心中有異議也只能腹誹兩句,祁寧王擺明瞭是要保江氏,何故去惹一身騷。
於是大庭廣眾之下,裴恪將江洛橋帶回了祁寧王府。
祁寧王府是陛下新賜的府邸,比威遠侯府還要大兩倍不止,梅氏那個沒臉沒皮的竟還想一家子同搬進來,可今時不同往日,尤七將人一併趕了出去,不準其踏進一步。
後來的幾日,裴恪都沒回來,只吩咐了丫鬟嬤嬤伺候,江洛橋想起青榕,不知眼下如何了。
躺了幾日,江洛橋的傷勢總算有所緩解,起了個大早等著用早膳。
這日,管事的玉嬤嬤上了一碗紅棗糯米粥和一些蒸糕,她吃了一口便皺起眉,咬了口蒸糕也發覺不對。
“嬤嬤,這粥和蒸糕都餿了。”
豈料那玉嬤嬤老眼一瞥,非但沒試試,反倒指責起了主子:“江娘子,這紅棗用的是上好的玫瑰棗,糯米用的是東胡米,您只怕是沒吃過,因而不知就是這般的味道。”
江洛橋聽出來了,這老嬤嬤是瞧不起她呢,管事的都如此,更不必說下面的了,不過她有傷在身,無力與其爭辯,於是徑自出了門,往膳房走去。
那些膳夫廚娘不是嚇掉了鍋鏟便是嚇掉了碗盆,皆以為這位未過門的王妃是找茬來了,豈料江洛橋無視這等人,自個兒找起了吃食,待吃飽喝足了才離開。
那些人一個個目瞪口呆,恐怕是沒見過進膳房的王妃吧,江洛橋本不欲理會,可那幫子人說壞話竟不知避開,她還未走出幾步路,便毫無顧忌地議論起來。
“果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絲毫不懂規矩!”
“不過是陛下硬塞給王爺的,囂張什麼!王爺幾日不歸,何曾將她放在心上?”
這些話似乎有意要說給江洛橋聽,待她惱羞成怒,更會蹬鼻子上臉指責她“瞧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小氣”,她偏不讓他們如願,一笑置之。
晚膳後還是玉嬤嬤來跟前伺候,後背有些淤青她自個兒沒發擦,只好讓人代勞。可這玉嬤嬤偏是不知收手,擦著藥時不時“哼”兩聲,生怕江洛橋不知她是如何想的,手上更是不知輕重,疼得江洛橋眼淚都要溢位來。
“嬤嬤,你手上輕些。”此時江洛橋還是好好說話的。
可玉嬤嬤不知她已帶了些怒意,手上力道不輕反重,甚至嘴上也叨叨著:“江娘子你這便錯了,淤青要下手重些才好得快。”
江洛橋緩緩睜開眼坐起身來,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讓她渾身有些發毛,不等她說話,江洛橋捏緊了她下頜強迫其張嘴,隨後不知從何處變出一藥丸丟進去,再灌了水使其不得不吞嚥。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很快,玉嬤嬤便感覺全身發癢,這藥丸正是與曾經馬球宴上給宋施盈吃的一樣,皆為洋辣子幹粉而制,可使人奇癢不止。
一丫鬟端新茶進來時,便見玉嬤嬤抓得臉上全花,脖子上皆是血絲紅痕,嚇得茶壺碎了一地,留下一攤水漬。
“將人全部叫來,就說是玉嬤嬤有吩咐。”
江洛橋就在一旁坐著看玉嬤嬤“表演”,那丫鬟察覺這是個不好惹的,當下不敢再說什麼,匆匆跑了出去,掉了鞋子也沒理會。
夜色漸濃,月光撒在地上形成一層薄薄的銀霜,夜風吹過,人影飄動。
半刻後,眾人來到院中,便見玉嬤嬤被綁在樁上,渾身扭動著,五指內彎嘴裡嚎叫,活像林中要吃人的野獸。
而未過門的王妃搬了張凳子喝著茶,十分愜意。
這群人不過是欺軟怕硬的,這下都被嚇破了膽,原本還站沒站西相的,眼下已經齊齊跪倒在江洛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