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裴恪無奈,只好輕聲哄她:“定瑜乖,祖父不走,祖父不走。”
酉時正, 山匪攻城,幾人趁亂出了城,至鄢州時江洛橋與楚家三人分離, 同裴恪趕往吉州時已是亥時將至。
裴恪帶她進一寬闊的府邸, 府內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其間一窄河穿過, 送來幾朵芬香的梅花。
這絕非一般人家的府邸, 江洛橋這般想著,隨口說了一句:“裴郎君還真是深藏不露。”
裴恪轉了一圈,眼神流連於四周的景緻間, 最後停留在那鋪了些灰的鞦韆上。
他說:“這是我母親的故居。”
他的母親也曾是有錢人家的小娘子,後來家道中落, 這房子抵了債,直至前年他才將其贖回。
冷風捲起角落裡的枯葉落在鞦韆上,江洛橋看清他眼裡的悲傷, 低下頭致歉。
“這屋子隔三差五便打掃一次, 你放心住著就是。”裴恪未正面回應,引她進了廂房, “住客棧中畢竟人多眼雜, 行事不便。”
江洛橋安頓好, 看了裴恪一眼, 還是跟他說一聲:“我去一趟柳大夫家中。”
“我與你一道……”
他話未完便被她打斷, 只見她微不可察地瞧了一眼他的腿,說道:“你不方便, 等我訊息吧, 我很快便回。”
其實她是擔心一路跋涉而來他不舒服,可並未言明, 因而二人起了誤會,裴恪先是滯住,而後讓尤七跟上,待餘他一人時怨怒地狠捶大腿。
冬日的天黑得早,待江洛橋歸來時,已然月色如銀,她的影子在燈光下搖晃不止。
裴恪出門去迎她,見她面色不佳便知結果,隨後她吐了話,耷拉著頭毫無精氣神。
“家中落灰,並無蹤影。”
“再等兩日吧,許是他腿腳慢了。”裴恪拉著她到桌前坐下,“先用膳。”
桌上佳餚正熱乎著,色香味俱全,不過,江洛橋只對那小巧精緻的瓶子起了興趣。
“這是何物?”
“這是吉州獨有的釀酒,名為松山酒。”裴恪看著她溫柔地笑笑,倒了一小杯遞過去,“嘗嘗。”
這酒是他新鮮打回來的,吉州的女子最是愛喝,見江洛橋一飲而盡下意識給她託了托杯底,笑意入眼底,溫軟地叮囑著:“慢些。”
江洛橋被嗆到,已無法再給他回應,滿喝了一杯茶才順了氣。
“等一會兒便有回甘了。”裴恪給她拍著背,低下頭問她,“好喝?”
“好喝。”
她忍不住自己又倒了一杯喝下,可漸漸地,她看見了兩輪彎月,眼前有兩個裴恪,站起身來即刻便站不住了。
她面色醺紅,託著下巴看他,“裴恪,我好像有些醉了。”
平日裡她甚少喝過酒,竟不知自己酒量如此之差,一杯便□□倒了。
“裴恪……”
夜色裡,萬籟俱寂,裴恪耳邊只聞小娘子親暱地喚他姓名,微醺的面容越靠越近,梨花的香氣包裹住一切,他心跳急促如邊疆急報的馬蹄,迎風而去不達目的不休止。
可下一刻,“啪”地一個大耳刮子扇在他臉上,面前的小娘子捏緊了他的雙肩,前後不停地搖晃,緊接著又一巴掌自眼角處颳了過來。
“裴恪 ,你個混賬!我不原諒你,我偏不原諒你!”
他的手指滑過她露出的潔白玉臂,牽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