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江洛橋瞪他一眼,這才不情願地“屈打成招”:“郎君從宮裡回來後,便被侯爺罰了。”
玉婆婆也是心焦,問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白白讓她憂心,只盼著江洛橋能寬解一二。
也是顧及著玉婆婆,江洛橋只好謊稱過去瞧瞧,把尤七拉到院中。
“怎麼回事?”
尤七說了實話:“侯爺問不出那女子是誰,便罰了郎君二十鞭。”
其實侯爺壓根不在意櫃中女子是誰,只是老子被兒子砸暈,自覺掌控不住了,這才下了狠心。
不過,郎君讓他這麼說,他也只有聽吩咐的份。
“二十!”江洛橋倒吸一口涼氣,自個兒往裴恪房裡走去。
此時裴恪脫了上衣趴在床上,覺著太冷又蓋了層被褥,耳朵動了一下,聽見門內推開,便喊了一聲:“尤七,藥拿來了嗎?”
江洛橋默聲,走過去掀開他的被子,手摁在鞭痕周圍青紫的肉上。
“輕點!”他低啞的聲音響起。
“知道疼,為何不說?”
聞聲,裴恪轉過頭,上半身慌不擇路下半身冷靜不發,最終只好把自己蓋個嚴實。
“怎麼是你?”
倚在門邊的尤七看他做戲津津有味,分明是他下令將人引來,現下倒是上道,臉不紅心不跳的。
裴恪目光一頓,盯得尤七渾身發毛,不敢再停留,灰溜溜地逃了去。
見他不說話,江洛橋拍了他手臂一掌:“我問你話呢。”
先前分明說過,若有事要告知於她,合著是當做耳旁風了。
裴恪卻轉過頭去,聲音悶悶的:“不想說。”
眼前傷痕觸目驚心,江洛橋拿他沒法子,雖是氣著,也仍不捨在此刻兇他,誰讓她醫者仁心呢,只好認命地拿起尤七留下的藥給他塗。
被子被掀開,寒氣攏上他的背部抖了一激靈,滲著暖意的指尖在傷口上來回撫揉,竟一點也不覺得痛,只覺得一股暖流傳遍全身,他忽地感受到了什麼,一時間全身僵硬,雙目緊閉,整個臉都在用力。
本是有意引這小娘子前來誘她陷落,可偏生她是個頓感的,絲毫沒有與外男獨處一室的羞澀感,最後反倒暈色爬滿了他的脖子,更似小娘子一些。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他才望向她,目光灼灼:“盧二娘子闖男人房間,不太好吧?”
江洛橋卻嫌他磨嘰:“前日在寢宮裡不是你讓我給你擦藥了?”
壁爐的火燒得正旺,她搓得手熱,才發現他不知為何不說話了。
房中一時靜寂,鞭痕塗滿了藥,江洛橋的手移至脖頸下部,輕聲開口:“那些舊傷也是被罰留下的?”
裴恪身子再一僵,此刻卻全無方才的舒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沉了臉,臉上殺意凜然。
他回道:“不記得了。”
“裴恪。”她突然喚他。
“嗯?”
“我前日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記得。”
她掰過他的臉,認真地問他:“你說,我是你什麼人?”
裴恪記得,她說日後要做他的靠山。
可他突然起了玩笑的心思,假意沉思片刻,愣愣地盯著她柔潤的雙唇,輕輕問她:“我藏在櫃中的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