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嚇一跳,頭一側便往他耳邊探去,珠唇正正與耳垂相觸。
定定地看著盧藺容,江洛橋又說了一遍:“從前那個盧瑤貞,滿心裝著你的盧瑤貞,已經死了。”
“定瑜……”
瞧著他這失魂模樣,她有些後悔給婁氏提了雲三娘。
那般美好的女子若真嫁進來,得夫君的心只怕萬分艱難,只怕白白蹉跎了這歲月。
江洛橋往後退了一步。
“你情未深,不如我們就此放下,日後還可兄妹相稱,若再蹉跎,恐怕最後鬧得形同陌路。”
盧藺容未應,緩緩坐下,一拳砸在石板桌上,嘴裡喃喃:“你知道什麼!”
正午的陽光打在他身上,映出恍惚的側顏,江洛橋餘光瞥了一眼門口露出的半隻繡花鞋,又輕輕往後退了幾大步,拽著那人的耳朵便往外脫去。
她勁兒不小,拽得盧瑤湘直哈氣,只好側著頭求饒。
“你放開我!”
江洛橋停下來,有意逗她:“我當是哪個賊,敢偷到我院裡來。”
此話頗有揶揄之意,她怒了努嘴,狠狠瞪了一眼:“我知道你們的秘密了,我要去告訴母親!”
“好啊……”江洛橋撩了撩右側垂下的頭發,拿捏了她的七寸,“不如我同你一塊兒去吧,正好馬球宴那日的事我還未稟告母親。”
“你不如將此事傳遍京中,看你攀得上哪家的郎君。”
本來婁氏也並非苛待庶子女之人,待盧瑤貞出嫁,自會為盧瑤湘尋一戶好人家,可這小娘子不信,偏要走一步險棋,寧願丟了名聲也要自尋出路。
盧藺容與盧瑤貞之事一出,安國公府勢必成眾矢之的,那些個世家大族哪個敢湊上來,她若執意要嫁,說不準最後落得個做妾的命。
江洛橋早知拿捏盧瑤湘何處最好使,當下把她壓得死死的,再有私心,也合該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盧瑤湘氣得胸腔劇烈起伏,奈何被抓住了把柄,只好衣袖一甩大步離去。
江洛橋無奈搖頭。
次日,她與沈賀逍在常煙雨的雲客軒相見。
那些人恐怕是慣犯了,精得很,查了三日竟無半點訊息。江洛橋愁眉不展,開了窗子探出頭去,燒餅飄香入鼻惹人饞,一馬車緩緩行過,掛的是永雲侯府的牌子。
她認得那婢女,馬球宴那日服侍在永雲侯夫人左右。
裴恪說那袁旗住在永雲侯府,可眼下無憑無據,又如何能讓永雲侯府惹上一身騷?
沈賀逍走到她身旁同望,男子的氣息混雜著寒氣逼近江洛橋,讓她不自主地往後退去。
他氣笑了,終於問出口:“盧二娘子,我是什麼豺狼虎豹還是蚊蠅鼠蟑嗎,你非得如此抗拒。”
江洛橋低頭走過去坐下,抗拒出嫁是一回事,此人畢竟是皇親貴胄,稍有不慎便是要砍頭的。
“無妨……”沈賀逍雙眉一挑,輕風將墨發吹起更顯意氣風發,“山不來就我,我便來就山。”
此話著實令人困擾,她裝聾作啞把茶喝個精光,可她咬著茶杯沿,忽地心生一計。
“小王爺說得不錯。”
沈賀逍揚起嘴角,還以為她開竅了,下一刻卻聽聞她說:“我們找不到他們,那便讓他們主動來找我們。”
“此話何意?”
“梁府一場大火燒死了不少人,那他們此刻定是到處搜羅人的,只要我們找人扮作身有缺陷之人,再暗中監視,便可找到其藏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