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橋嚴詞拒絕,不敢想象面前人若被抓回將面臨何等折磨,但凡有一絲良心也不可能將她獨自丟下。
可那女子甚是冷靜,因焦急語氣也快了不少。
“咱們二人今日必須有一個人出去,將這洞中的情況告知於世,才能救下那飽受淩虐的千百人。”她艱難地吸了口氣,“可我如今跑不了多遠,指不定多久就被抓回來,你逃出去回來救我們便是。”
雖是這般說法,可江洛橋心知,她一旦被抓回,只怕此生難見日光。
一滴淚落到鞋面上,江洛橋痛苦地用額頭敲擊著牆面,雙肩上下起伏著。
她做了決定,承諾道:“我定會回來救你的!”
面前女子也擦了淚,嘴角翹成大大的微笑,抱住了江洛橋。
她欲走,被拉住。
“你叫什麼名字?”
“鶯兒……”她還是笑著,“楚鶯兒。”
洞中無風,江洛橋卻似拉住一陣風,瞬間便吹了去。
那幾個守衛甚是警惕,只有兩人追向了鶯兒,江洛橋低頭看了看瓶中僅剩的細碎粉末,抓起地上一石子丟向另一邊,果然將一人引走。
便是那一瞬間,她拔腿沖出去,將那藥粉撒向守衛眼中,惹得辛辣刺眼,順勢將人順著樓梯踢下去。
見到光便如同劫後餘生,可她還不敢大意,只管往前跑。
烏雲掩月,讓這夜黑得瞧不見五指,好在她身著黑衣,在這夜色中穿梭易行。
身後追兵不斷,江洛橋卻喘著粗氣,腳步越來越沉重,漸漸慢了下來,待她反應過來時,已不知到了哪個巷子。
深夜露重,街上商戶早早關了鋪,可她隱約見到一人,那人匆匆而行走路姿勢卻異常熟悉。
江洛橋往後望去,狂奔上去堵住了那人的去路。
“尤七!”
尤七嚇一跳,手中的紙條悄悄塞進袖中,這才看清江洛橋的臉。
“是我!”她抓緊了他的肩膀,“救救我!”
她不斷回望身後,尤七察覺了追兵,可他是裴恪的隨從,非主子命令斷然不會救她,於是掙開她的束縛,往後退了兩步。
江洛橋抓了個空,愣住。
“你……”
面前的門被推開,她向下看去,是裴恪。
身後一行腳步聲漸近,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她落下兩行淚,緊緊握住裴恪的手,哀求他:“你救救我……”
他盯著她看了片刻,讓了一處讓她進來。
江洛橋先是轉了身,再開口時聲音沙啞:“尤七,你快去報官,司農卿梁蒙松非法淩虐他人……”
話未說完,江洛橋卻再堅持不住,整個人倒在裴恪身上。
尤七一驚,手都抬起來了,見主子面色未變,又放了下來。
“她說的事,你去辦吧。”裴恪吩咐他,“還有,把她的訊息透給盧藺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