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寧眉頭一皺,“阿幽向來最有主見,這……也許只有親自去問她了。你是她親阿兄,同在官場,你去問最合適。”
景惟風點頭。
小秋在院裡鬥鳥,見娘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忙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跟著急匆匆進去,只見娘子招手喚她:“快來幫我脫鞋!”
“哦哦!”
景清幽坐在榻上,待小秋幫她脫下鞋,趕緊迅速將錦襪也脫了,緊接著手用力把腳抬起來,腦袋過去嗅了嗅,“嗯……還好沒味兒。”景清幽大松一口氣。
小秋放下繡鞋,還在疑惑中,“怎麼了?”
景清幽揮了揮手,“沒事,只是鞋子不小心濕了。”
“啊?”小秋仔細摸了摸,還真是濕的!
“娘子,你等著,我去打桶熱水來,切莫著涼了。”
有這樣貼心的侍女,景清幽甚是愜意地往身後躺去。胸前有什麼硌著她了,掏出來,是書房哪對白瓷虎。
這是他親手做的嗎?肯定是,醜死了。仔細看,虎的鼻子和嘴巴都要捏到一起去了。嘴上嫌棄著,手上卻將這對白瓷虎放進枕下了。
她心裡暗暗有個打算,但是躊躇不決,她能承受起應祉不理解她想法的後果嗎?原來這便是情愛的滋味?她竟也患得患失了!她景清幽何時這樣過。
那便不能這般下去了,下定了決心,景清幽反而輕松多了。
一枕烏發撲在粉綢上,景清幽捂住胸腔,心裡是剋制不住地怦怦。昔日在玄冥峰時,夜裡藍識輔導她詩文,好幾個瞬間,景清幽都瞧見了她眉眼彎彎,笑眼含春的一幕。
若是她去照照鏡子,此刻是不是也如藍識那樣?
所以那份情,於她而言,究竟是恨多,還是愛多呢?
夜幕星河,景清幽操起一把劍,來到庭院中,北風呼嘯,寒意叢生。景清幽卻滿頭大汗,她心情鬱悶時,練劍便是一個宣洩的極佳方式。
藍識看上的那無恥混蛋,竟然還敢回玄冥峰看她的墓。景清幽質問她:“你為什麼要辜負藍識?”
他卻只道人生多有無奈。
可,你的無奈憑什麼要用一個人的人生去換?
他是有無奈,可是有妻有兒,茍活到了如今!而藍識早已不知是否轉世投胎了。
練了約莫一炷香的時辰,景清幽收劍,挽了個劍花回屋。
翌日,朝堂之上。
今日氣氛不大對勁,聖上連著罵了好幾個大臣,殿內其餘朝臣皆是吊著顆心,大氣不敢喘一個。
“黑衣人案朕聽說已抓到了真兇,不知眾愛卿打算如何處理啊?”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卻是無一人敢回話。
昨兒個應祉趕著夜幕降臨之前進了趟宮,向聖上稟告了黑衣人一案已抓獲到了嫌疑人。
聖上當即發怒,說要立即斬了宋齊賢。
應祉連忙替宋將軍留情,“還只是嫌疑人,無法確定就是真兇。且念在他是太子之師,故而微臣才決議先向聖上稟告。”
皇帝緩了緩氣,“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應祉作揖道:“關押大牢不妥,畢竟太子臉面在。那便只有將宋將軍囚禁宅院中,禁足。這樣也算給了眾人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