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他!她派人查了,廟會那日的人只是來長安經商的商人,長得相像罷了,就他區區一個賤商,怎麼可能是王子!
舞畢,高昌王子主動提及廟會案一事,“陛下,父王同我談及貴國發生的廟會劫持案很是氣憤,這分明是有心之人想挑撥兩國關系。高昌有死士不假,但是他們是為了護衛皇室安全而存,絕不是傷害他人之徒。此事發生後,高昌皇室對手中死士進行了調查,他們盡心伺候護衛主子,連大燕境內都沒有跨入過半步。故,高昌認為,這就是一場汙衊高昌死士,意圖絞毀兩國友好交往的陰謀。”
位上的皇帝苦吟半晌,對著應祉那邊揚了揚下巴,“應卿,大理寺調査的情況如何?”
應祉聞之起身,對著皇帝和前面的王子躬身作揖,道:“據微臣調査,那批人的確不是高昌死士。人可以假冒,丟下的所謂證據也可以假冒。但其實,疑點無非就在於那把彎刀,王子,這把刀應某今日帶來了,您瞧一眼,就知熟真熟假了。”
應祉遞上前去,不經意間打量了王子一眼。隨後,退回了原位。經過景清幽身邊時,她緊緊盯著對面的王子。景清幽也很期待對面會如何說。
阿塗勒拿起來整體細細觀察了一番,鬆了口氣,對著眾人道:“這根本不是高昌的彎刀。其實民間流傳的死士彎刀根本就不存在,當年不過是高昌先祖為了獎賞死士護主有功,特意打造的一把鑲玉寶刀,這刀看著是華麗,但不適合作戰殺人。它不過是個象徵罷了,大理寺遞來的這把倒是符合高昌民間謠言的彎刀模樣。”
話落,對著一旁的僕役使了個眼色,僕役上前將手裡的匣子遞給了皇帝身邊的公公。
“陛下,這才是象徵了高昌死士精神的彎刀。”
皇帝開啟匣子,一把刀笨重無比,上面鑲刻了璀璨奪目的珠光寶石,華麗豔奢,的確不像是習武之人習慣用的。
“既如此,兩國解釋了誤會就成。大理寺一定會徹查清楚,還高昌一個清白。”
“阿塗勒在此多謝大燕的陛下。”
之後便是笙歌燕舞,美味珍饈齊上陣,景清幽前半場酒喝得有點多了,臉頰燥熱,起身去外面透透風。
應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走到殿外,冷風逼人,倒是吹走了一身的醉意。景清幽拍了拍兩頰餘熱,冰冷的手此時反倒令人舒服了。
“阿幽。”
身後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景清幽聽聲音聽出是誰了。
不理他。
他又叫了一聲,“阿幽,我不是故意隱瞞身份的。”
阿塗勒走到景清幽身邊,無奈地嘆氣。
“你打著商人的身份行走於高昌與大燕數年,我倒是要懷疑你們是否別有用心了。”景清幽扭頭對著一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說道。
“我喬裝成商人往來於兩國之間是有原因的,父王傾盡心血培養繼承人,我是老二,輪不上我,我便自幼到處跑。再者打小我便對周遊列國感興趣,得了父王的應允後,我便開始了喬裝商人之路,就連商隊的人也只有我最親近的人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景清幽點頭,“知道了,只要你不是別有所圖就成。”
阿塗勒大吃一驚,“你不生氣了?”
“我本來就沒生氣啊,與人交往留一手很正常。”
“那你為何喝悶酒?”
“我只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閱透人情知紙厚,踏遍世路覺山平。人情複雜,淡漠有時也挺好的。”
“可是……”
“你只是恰好知道了我脆弱的那段歲月,算不上知心朋友,我也不習慣談心。放心吧,以後我依舊會當你是我阿塗義兄。”
景清幽拍了拍阿塗的肩膀,往殿內走了。徒留阿塗對著她的背影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