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凜柔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說起,阿幽的反常他或許有幾分察覺,但未經阿幽允許,她和阿幽她爹是不會輕易往外解釋的。
“應少卿,景家多謝你將景四娘子送回了景府,如果沒事,您可以請回了。”
“我……”應祉一時語塞。
罷了,提點他一二,“你若想問個明白,便待阿幽醒後,自己向她求問,她若想說,她自會告訴你的。”
蘇凜柔將應祉喚到屋外,接著對他說:“阿幽自小沒在身邊養,我們兩老一直有愧。她一人幼時在外吃了太多了苦,以至於養成個什麼都不願對外傾吐的性子,如若她不說,應少卿也別急。你既喜歡我們阿幽,這點等待還是能忍受的吧。”
她家阿幽不是個吃虧軟弱的性子,瞧他倆那樣兒,估摸著阿幽嚇壞人家應二郎了。
被看穿了心思的應祉霎時間紅了臉,“她這樣沒事嗎?”
蘇凜柔長輩般慈愛地拍了拍他肩,“沒事,她身子骨好著呢。”看著他擔心不已的神情,也罷,“你若是實在擔心,可以多留會兒。”
蘇凜柔說完便和大夫一齊進屋了,留應祉一人在院裡站著。
經大夫把脈,確定景清幽無事,只是過累暈厥了。應祉得了訊息確定她沒事後,便悄然離開了。
一人遊走在街上,眼前又浮現出景清幽一雙猩紅的眸子。她究竟得了何病,因為這病才去了玄冥峰?沒治好怎下山了呢?許多的疑惑縈繞心頭,她那般迅速往家跑,應是不想讓他看見她那副模樣。
回到將軍府,應祉那副樣子嚇壞了眾人。
“郎君,你回來了……”邢七話說到一半噤聲了,郎君不僅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而且這亂糟糟的衣服又是怎麼回事?連平日裡一向少言寡語的邢三也覺奇怪了。
但他約莫猜到了原因,今兒郎君是和景大人去了醫館,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有他二人知情了。
謝喬自應家和陸家的親事告吹後,每日看見應祉都無好臉色。人家阿姝生得貌美如花,性子溫順,宜室宜家,可阿祉倒好,硬是瞧不上,不知他眼光隨誰了,這麼些年了,一個人都沒瞧上?難不成,真是對那玄冥峰上的姑娘念念不忘?要是能找到那姑娘家,娶回來也是好的,可阿祉什麼都不說。
她立了個目標,最遲!最遲來年暮春,一定要把阿祉的親事給定下來!
今兒去了馬副將的家,哎喲!他家兒媳婦生了個大胖孫子,白嫩嫩的小臉蛋,一去逗他,他就對著你呵呵傻笑。謝喬啊是越看越稀罕,越看越羨慕。可惜啊,她家大媳肚子不見動靜,二郎又是個倔脾氣,她得猴年馬月才能抱上大孫子啊……
一回府先坐在堂屋下喝了杯茶,感慨萬千,正準備回屋子歇息,瞥見阿祉回來了。謝喬怒從中來,待他走進,心裡準備好的怨聲準備一吐為快,但見他失魂落魄的臉色,還有這灰撲撲的官服,連頭發也稍有淩亂。這是……去做賊了?
“阿祉!”
他毫無反應地從她面前走過去。
“阿祉!”嘿!這小子,敢直接無視她娘了?
“阿祉!”連叫三聲,應祉終於聽見了。
回了神,應祉微動了嘴皮子:“阿孃,怎麼了?”
謝喬走近一看,瞪大了眼睛,應祉臉色蒼白,頰側有明顯的手指印,嘴唇上血跡斑斑,“你……真去做賊了?還被發現了?”被打的這般慘……
應祉搖了搖頭,欲走,隨後又轉回身,“阿孃,以後真不必再為我去見媒妁了,我……心中已有了意中人。”
謝喬一聽激動了,“什麼!阿祉你……你說你有了喜歡的人!哪家的娘子?為娘立馬上門去提親。”
應祉就是擔憂她這樣,“阿孃,這事我不想你們插手,我想以她意見為主。兩姓之事,不可操之過急。”
這樣啊……“那人家姑娘對你什麼想法?”謝喬很是好奇呢。
應祉無奈道:“娘,兒的私事您就別打聽了。”
只要他不是斷袖,一切好說好說。謝喬樂呵道:“行,阿孃聽你的。”何須等來年暮春三月啊,以她二郎的俊秀超群,何愁姑娘不答應。
不過……“你今日這身裝束……你不會對人家姑娘行了不軌之事吧!你這小子,這種事兒急不來的!”謝喬怒道。
應祉扶額,“阿孃您少聽些戲摺子,多關心關心阿爹就成了。”
謝喬笑了笑,“你爹啊,不是賣弄他的寶貝刀就是心肝劍的,我與他聊不來。因此啊,阿祉你加把勁兒,娶了新婦,我在這後院裡不就有話可聊了嗎。”
應祉暗自冷笑,她才不是甘願待在後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