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樹下,滿地花香,不僅沒有人說一句話,而且連一個冷厲的眼神都沒有。
但李蓉蓉卻驚的冷汗涔涔,凝脂般的身子膠黏在那如花似玉的栗子紅綢裙上,她的雙手緊緊抱著懷裡孩子,將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貼在幼孩肉嘟嘟的臉上,滿心滿眼的驚懼。
與此同時,白皙的手掌一下子撫在秦英的璀璨的眸子上。
秦英許是也是被緊張的氣氛嚇到了,也或許是因為李蓉蓉那巴掌將秦英打怕了,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仍舊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李蓉蓉怔了許久,才一步一步倒了回去,輕盈的步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好似在盡最大的努力,回到那間屋裡去。想來她不會想著逃,也不敢在逃。
此際的陽光熱辣了一些,灑在人的身上暖暖,只見陽光灑在秦英那一張此際正朝著梨花樹的臉上。
只見秦英的那一雙眼珠已經不在有淚水湧出。不過而那些已然乾枯了一半的淚水,在陽光的照射下綻放出點點光澤。似淚水流乾了一樣。
因此那一張臉看起來反而比流淚時看起來更加可憐。
一個長髯飄飄的男子有些疲倦的斜倚在床柱上。
儘管李蓉蓉和她的孩子離去有些時辰,但是由於是隆春,溫熱散的慢。
因此李靖那一隻擦在被窩裡的手,還有淡淡的溫熱氣息在那充滿著權利和力量的手心裡流淌。
雖然昨日李蓉蓉是和衣而眠,但是她身上那清香的味道仍舊絲絲縷縷的從身子裡鑽了出來,悄悄的隱在被窩裡。
待李蓉蓉從床上起來,那絲絲縷縷的味道也如從李蓉蓉身上透出一般,一點一滴的向被窩外流出。
直到現在,仍舊有一些如殘花般的餘香流入空氣中,流入李靖的口鼻。
隨著餘香一點一點的在那立體的鼻翼裡積攢,卻見那立體而又堅挺的鼻子閃過一抹不易見的舒爽。
那一扇門被人撞開,晨暮已遠,灌入的風和陽光熱辣辣的。
而當那一個斜倚在床上的男子慵懶的樣子闖入她的眼波中之時,她眼眸中那稍稍淡去的驚懼,又一次如陽灌屋般灌滿了雙眸。
他怎麼能躺在她睡過的床上,這······李靖見她進來,只是粗粗斜倪了她一眼,李蓉蓉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緋紅,低了低秀眉,唇瓣如秋日裡的霜花瑟了瑟。
那一張吐氣如蘭的口中有淡淡的香氣如水般溫柔的盪出。口中似在艱難的醞釀著詞藻,只是久久依舊不言不語,而那小口中吐出不可見的白氣,也顯得那樣蒼白。
她終是沒有勇氣,吐出一句,因此兩人就這樣默立著。
一雙小小的璀璨眼珠,看了看李蓉蓉,又看了看李靖,眨眼眨的,而最終是將兩個如同迷茫小鹿一樣的眼眸連帶著那一個小小的腦袋一同藏入李蓉蓉懷裡。
李蓉蓉低眉看了一眼秦英,眼底閃過一絲憐愛,又將秦英抱得緊了些
李靖好似等的有些不耐煩,那長長的黒髯漾了漾。
乾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顯得有些艱難而又很果敢和決斷,不過只是動了動,一柄匕首便握在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