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爬到與院牆齊高的地方,舉目四下望了望,便順著一條探出院牆的枝幹爬了出去。
因為天色已晚,這雖稱不上蕭條,但也並不是晝夜不熄的繁華,因此一路走去,並無人火。
不過那個身影步伐不緊不慢,那兩個眼瞳藉著月光閃著的一點光亮四顧四下,鄭重而又謹慎。看神色倒不是憂心鬼怪出沒。
在街巷間兜兜轉轉好幾圈,令他提心吊膽的官差影子並沒有出現,莫說官差,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看見。
這樣的死寂,這樣渺茫的夜,反倒讓他的心上爬上一道懷疑的遊雲。“莫不是官軍有著莫大的陰謀。”
其實官軍掘地搜捕他,並不是讓他最擔心的。若是把官差的注意力全部引到他的身上,反而有助於諸葛傷實施計劃。
而讓他最擔心的是官軍猜出了他的意圖,直搗黃龍。不過以李元吉的智慧,識破他的意圖倒也不輕易。
他恨他入骨,正如他恨他一般,應該像瘋狗一樣攆著他才對。
夜風輕起,一道如輕紗一般輕盈的倩影慢慢飄起,起起伏伏的,泛起一道道美麗的弧度。發出的颯颯聲,更是如細細流水,淡淡的聲音讓人平心靜氣。
不過因為周遭太過寧靜,這颯颯聲,再此際聽來,卻有些尖銳刺耳,雲羽不由得左顧右盼,心潮泛起一絲如漣漪一樣起伏的駭色。
只是他仍舊像那一張訃告走去,每一步都很細,好似聽不見一絲聲音。似乎他怕腳步聲過重驚擾著某人或某物。
燭火在夜風裡漫舞,而燭淚卻是給這一無人欣賞卻又無可替代的舞蹈所設定的時辰,當燭淚流盡時,這一場舞蹈也就自然而然結束了。
燈籠裡的燭淚已流盡大半,而在這根白燭周遭卻有兩人,一明一暗,一人面朝青石路面,背朝一顆水桶粗的桂樹。
斜倚著身子,偶爾也會挪挪身子。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棒打鴛鴦似的揉搓著親在一起的眼皮。
而暗處的那個,整個人靠在槐樹上,胯下便是盤虯臥龍般的粗大根系,此際正全神貫注的看著些什麼,一會兒,又將那一張紙輕輕捲起,收入袖中。
不過餘光一直瞥著那個無精打采的守夜人。由於雲羽只敢用淺淡的光暈偷瞄那人,難以正眼窺探,因此不能看清她的全貌,不過伴隨著夜風縹緲傳來的幽幽清香。卻讓雲羽確信,這是一個丫頭。
一個婦人此際正響著沉悶的鼾聲,三十八歲的年齡儘管她造作優雅,只是睡夢中卻無一次不再宣揚她所追尋的優雅不復存在。
最讓雲羽鬧心的便是婦人這每日的鼾聲了,著實大了點。
不過雲羽每天晚上都要溜出去看上一圈,回來之時,已是疲憊不堪,也沒有過被她擾的徹夜難眠的現象。
雲羽上上下下打量了婦人一般,見她衣著完好,身上的繩索也沒有被解過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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