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淡,因此月華下的生靈也顯得寥落。
微風吹拂著月華輕輕摩挲著高大梧桐樹,儘管很輕,但是梧桐樹仍舊有樹葉子晃動。
幾片樹葉子凋零枝頭,在夜色裡漫漫灑下,晃起無力而又令人哀傷的弧度。
時而有樹葉子飄下,時而有水氣氤氳成霧,在幽夜裡乍現如雲煙一般的光彩,暗淡的難見一點光芒。
猛的,一切都好似靜了下來,搖搖晃晃的梧桐葉,不在發出一點聲音,也不在往落下。星辰暗淡無光,月光淡雅的猶如螢火。
這樣的淡然,這樣的壓抑,不知持續了多久。
陡然間一陣微涼的夜風從遠方刮開,顫顫巍巍的梧桐葉在空中灑下一片,連那些已然落在草地上、青石路面上的樹葉子也起伏在了虛空。
深院裡已然沉睡的燈火好似也被這一陣頗大的風從夢中喚醒。卻見幾縷火光被扯了出來,霎時屋外的景象便明朗了幾分。
不過最惹人奇異的是,這風中不僅有些狂放,竟然還夾著縷縷幽香。
凌亂的秀髮如輕霧遊雲般在空中紛揚,而在秀髮紛揚漩渦之中偶爾也會露出一點兩點微如螢火般的光點。
她的喘息聲有些急促,一縷一縷的清香氣息吐向絮亂的風中。
翡翠容色凝起,方才的溫柔之態淡然無存,她側起身子,在李元吉的渾身上下聞了個遍。
面容越發凝重,陡然間,淚水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白皙的指甲如爪子一般在李元吉的身上抓捏起來,如小刀一樣割裂著肌膚。
口裡更是吐出了源遠流長的幽怨與苦水,在男權時代,本該憤怒的是李元吉。
卻不知為何,李元吉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起來好似做了多大對不起她的事。
翡翠好似見李元吉太過弱勢,膽子越發大起來,竟然又一腳向李元吉踹去,連翡翠都有些吃驚,看神色,好似她並沒有打算把李元吉踹下床,只是不知咋地他這般脆弱,簡直脆弱的如蒲柳一般。,徑直跪了下去。
李元吉面上露出了苦澀,好似很是痛苦,竟然跪在床下向翡翠說了些什麼,翡翠好似這才止了嚎啕,躺了下去,輕輕的抽泣著。
燭火吹滅,李元吉很快便響起了鼾聲,而翡翠卻輾轉反側,好似有些興奮,眉眼之間,滿是得意的笑靨。
當她再次側過臉,看著李元吉時,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哀哀嘆息聲道:“難道他真的變成一個窩囊廢了嗎?”
如花瓣般碎裂的酸棗色翠裙浩浩湯湯,絲絲縷縷的肌膚與酸棗色裙條在院子裡不知何時亮起的滿天火光下相得益彰,異彩紛呈,有著一種淡淡的悽美。
長夜無眠,前半夜是心裡有事,後半夜是興奮。如此一來,待絲絲縷縷睡意之時,透過窗扉已有淡淡天光映在屋子裡,翡翠蒙著被子,強制睡去。
不過此際最無語的要數雲羽了,他心裡暗暗有些後悔,真不該一時腦癱,饒過了李元吉。
否則也無需這般辛苦,他很明白,未殺李元吉,這也意味著他完全暴露在官軍的眼睛裡,連具體位置也暴露了,接下來面臨的定然是大圍捕。
他必須儘可能的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片區域,而且乞丐也不能辦了。因為有了這一出,乞丐裝束,顯然引起了李元吉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