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羽沒多看藍松之屍首,衝了進去,一入屋門,便看見堂屋正中,房梁之上,掛著一條白綾。白綾之上,栓著一具屍體。
雲羽也沒上前,將屍體放下。
便開始在房間裡翻找起來,可是找了半天,把那三間瓦屋翻找了個遍,還是沒找著那個人。
莫不是藍松說錯了,還是自個兒聽差了,藍松那年邁母親哪裡去了。
雲羽出去,向鄰里一打聽才知道,藍松之母,在藍松入獄那一日便上吊了。看鄰里的臉上都有些悲憫,只是雲羽不明白為何藍大人之屍首無人收斂。
好奇的雲羽又一打聽才知曉,不是不想收斂,而是擔心收斂之後,遭禍殃。
雲羽想著古人講究入土為安,是該幫藍松買口棺材,找個地方埋了。
掏了掏口袋,空空如也。抬眼瞅了瞅吳三桂,吳三桂亦是搖了搖頭。
回雲家,可以要到錢,可是又不想看見雲李氏,生怕又看見什麼不該看見之事。
想來想去,也只得去品花樓了,除了雲家之外,也只有那個地方才能要到銀子。
帶著吳三桂便朝品花樓行去,離品花樓還有半里之地。雲羽碰見了一個老熟人。
此際的他,衣裳破破爛爛,髒髒兮兮,那一隻骯髒的右手之上握著一個碗。正向路過之人群豈叫著,“各位大爺,行行好,給點吧。”
雲羽錯愕,這不是曾今的跟班,王三胖嗎?
長孫柔是答應過自個兒,要好好待這些人的,可是
雲羽上前扶起王三胖,“你怎會落得如此境地?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王三胖撲在雲羽身上大哭起來,“少爺,你終於回來了,我總算等到你了。是長孫柔,是長孫柔,是他打斷了我的腿。”
雲羽氣不打一處來,斷然沒想到,自個兒拿命救她,她竟然違背曾今對自己的承諾,這樣對自己曾經的兄弟。
帶上吳三桂與王三胖,便朝品花樓衝去。
王三胖的心亦是怦怦直跳,直拉著雲羽說,“少爺算了吧,算了吧。”雲羽冷冷回答,“這怎麼能算?”
王三胖心道,“少爺內心一貫正義,若是讓他知道真相,未必還會這般對自己,沒準還會”
想想都後悔,為何自個兒要心有不甘,為何自個兒那日要去喝酒?
在品花樓內院中,正在練書法的長孫柔,見今日天氣極好,不由得想到了雲字。
垂手在宣紙上寫下雲字,不由得又想起了雲羽。
等表弟出來,那事自個兒該如何和他說,把王三胖趕出去是公道的,可是自個兒竟然讓人將他的腿給打斷了。
丫鬟見紙張上有一雲字,又見沉思的長孫柔,好似看出了長孫柔的心思,上前說:
“小姐,你沒有錯,王三胖所犯之事,便是按大隋律亦是重罪,您不過是讓人打斷了他一條腿,況且您還給了他三十兩銀子。”
長孫柔嘆氣一聲,“可是我畢竟答應過表弟要善待他們啊。”
巧了的是一頂轎子,也正朝這路過,轎中之人,好似對雲羽之事很感興趣,跟了過去。
一進品花樓,雲羽正要往裡衝,幾個把式匠攔住了雲羽。
雲羽氣憤的叫,“大膽,我是雲家少爺,你們竟然敢攔我,我念在你們是新來之份上,我不與你等一般見識。”
“你是少爺,你若是少爺,我還是老爺呢?你也不看看你這副樣子。”
雲羽一看,自個衣物本來不怎麼幹淨,方才又被王三胖那一身汙垢玷汙了一下,還夾雜著不少王三胖之眼淚。確實不像一個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