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便走了。
陸見深眸光輕動,想起早上母親提了一句,阿蘿下午會來西苑找昭仁公主,他抬頭看了看更漏,記下時辰。
“阿蘿見過陛下。”陸夷光福身。
皇帝含笑道,“起來吧。”
陸夷光站直身子,臉上盈滿笑意。
皇帝上下打量,看著倒是精神的很,就是人比之前黑了些,“這次受驚了。”
見皇帝抬起貴足,陸夷光忙跟著皇帝走,錯開半個身子,“虛驚一場。”又賣乖,“託陛下洪福呢,我這次出去帶著陛下上元節賞我的念珠呢,只是我怕弄丟了,不敢隨身帶著,都是小心地放在一個錦盒內,要是我隨身帶著,肯定不會被那些倭寇得逞的。”
“那今天你帶了嗎?”皇帝饒有興致的問。
早有準備的陸夷光伸出手,洗白的手腕上纏著一串黑玉念珠,“當然帶著,我可不想再遇上倒黴事了。”
皇帝笑看她一眼,鬼靈精,以為他不知道平時都懶得戴的。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是個福澤深厚的,過了這一劫,以後定然平安順遂。”
陸夷光笑,“有陛下這話我就放心了。”
皇帝也笑,不動聲色地說道,“老七信上說這一路多虧了你照顧他。”
陸夷光歪了歪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互幫互助,互幫互助,王爺一上島就生了一場病,沒什麼力氣,可博覽群書懂得好多。我們正好互補了,我什麼都不懂,就剩下一把子力氣了。”
皇帝腳步一頓,再看她一臉真誠,嘴角微微一抽,細聽沒毛病,深究怎麼聽怎麼怪呢。一人出計一人出力,出力的是姑娘家。
皇帝忍不住想了下當時老七的心態,莫名地有些想發笑,他是皇帝想笑自然便笑了。
陸夷光眨眨眼,也跟著笑了。
“倒是辛苦你了。”皇帝笑謔。
陸夷光憨態可掬地笑,“不辛苦,應該的。倒是王爺編漁網曬魚乾,很是辛苦。”
皇帝笑容更甚,停在一棵茂盛高大的梧桐樹前,這棵樹四周圍著一圈漢白玉欄杆。
王保機敏地開啟一道柵欄,皇帝走了進去。
陸夷光望了望這棵挺拔的梧桐樹,跟著走了進去,這棵梧桐樹是皇帝心愛之物,傳聞有個剛進宮的小宮女不懂事在上面刻了情郎名字以求天長地久,之後人就消失了。
摸著樹幹的皇帝含笑道,“那他是挺辛苦的。”
陸夷光點頭,“可不是嘛!”
“那朕可得好好獎賞他,”皇帝狀似沉吟,忽爾眼角笑出幾縷皺紋,“賞他一位王妃如何?”
推己及人,如何不如何得看未來靖寧王妃美不美吧。腹謗歸腹謗,陸夷光笑開了花,“那王爺可不得高興壞了,”她促狹地眨了眨眼,“我聽說這一屆秀女都是頂頂大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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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指了指她,心下稍定,阿蘿神色坦蕩顯然是對老七沒心思,如此便好。就是老七那,他還估摸不準是真的動了心,還是對陸家的勢力動了心。
然而不管哪一樣,在他警告之後,老七要是再一意孤行,就怪不得他這個當父皇的了。
輕輕地拍了下樹幹,皇帝暗暗一嘆,清猗,你怎麼就沒給朕留下一個兒子,我們的兒子必然秉文兼武,朕何愁後繼無人。
“阿奚怕是等得急了,你去吧。”
陸夷光福了一福,躬身告退,走出一截,見皇帝還站在梧桐樹下,身影看起來莫名的有些愴然,她撓了撓臉,說不上的怪異。
回府的時候,陸夷光是和陸見深一塊的,她特意等著陸見深,眼見著風急雪大,坐轎子不安全,陸夷光熱情邀請陸見深上馬車。
陸見深欣然應允,掀開簾子坐了進去。
陸夷光殷勤地遞上一杯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