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盈心頭一跳, 想抽回右手, 然陸夷光細細的手腕卻猶如鐵鉗一般, 望著她嬌嬌豔豔的臉, 夏蘭盈腳底發涼。
陸夷光捏著夏蘭盈的小拇指反過來, 粉紅色的指甲內殘留著乳白色的粉末, 她真的在陸玉簪在藥裡動手腳了, 若是自己沒有懷疑,陸玉簪喝下這碗藥,會是個什麼下場?
夏蘭盈的臉白的幾乎透明, 瞪圓的眼角幾乎要裂開,見了鬼一般。
“阿蘿妹妹?”陸初凝察覺到異樣,上前幾步。
陸夷光用手帕摳下那點粉末包起來, 期間夏蘭盈嘴唇顫抖, 想解釋卻無從說起,臉上恐怖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走近的陸初凝輕抽一口氣, 驚疑不定的看著二人, 這是怎麼了?
“夏姑娘, 你, 你哪裡不舒服?”陸初凌驚訝的看著面無人色牙齒切切的夏蘭盈。
夏蘭盈的臉青白如鬼, 臉下肌肉不斷抽搐。
陸夷光頭疼了下, 夏蘭盈是大哥未過門的媳婦,她不體面,大哥也不體面, 幸好陸初凝和陸初淩姓陸, 肉爛在鍋裡頭。
“夏姐姐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休息。”陸夷光扶起了夏蘭盈,一上手便發現她整個人都在細微的顫抖。
陸初凌狐疑,這情況不對啊,正要開口,被陸初凝狠狠拉了一把。
陸初凝穩了穩心神,鎮定道,“那快點回去休息吧。”
陸夷光望著陸初凝的眼睛,翹了翹嘴角,大堂姐作為嫡長女被培養長大,即便不曉得具體發生了什麼也看得出非同小可,知道什麼該說不該說。
陸夷光吩咐,“半夏,這碗藥髒了,拿下去倒了,讓人重新熬一碗來。” 她的本意是阻止夏蘭盈喂藥再驗一驗剩下的藥汁兒,沒想會有意外之喜,只是她一點都不喜罷了。
夏蘭盈為什麼要下此狠手?因為是她導致陸玉簪落崖,有意還是無心,若是有意,又是為什麼,害人總得有理由吧。
陸夷光一腦門的官司。
陸初凌瞪圓了眼睛,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直到陸夷光帶著夏蘭盈走了,她才回過神來似的望著陸初凝,“大姐,這,這怎麼回事兒啊?”
瞧著一頭霧水的妹妹,陸初凝嘆了一口氣,長了一副聰明相,偏是個疙瘩腦袋。
外面的秋風一吹,夏蘭盈徒然清醒,瞬間淚如雨下,“阿蘿,阿蘿……”
陸夷光淡聲道,“夏姐姐莫要失態,傳揚出去,恐為家族招來非議。” 若是以往,她必然憐惜的上前安慰,可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後,陸夷光卻感覺到了一絲滑稽。
之前在陸玉簪病床前夏蘭盈也是這般淚水漣漣,可在背後她卻是想殺人滅口。她們幾個還傻乎乎被她感動了,差點就讓她在她們眼皮子底下成了事。
城府之深,心思之毒,令人不寒而慄。
夏蘭盈打了個愣,彷佛不認識一般望著她,眼淚硬生生忘了流。
上了馬車,夏蘭盈控制不住,捂著臉崩潰大哭。
奉命過來看著她的川穹冷眼看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前面馬車上的陸夷光心煩意亂地歪在隱囊上,腦海中掠過與夏蘭盈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是她對夏蘭盈印象極好,她還沾沾自喜,旁人家姑嫂矛盾在她們家絕不可能發生,不想被甩了一個耳光。別人家的矛盾頂多吵吵嘴鬥鬥氣,她們家都奔著人命去了。
陸夷光掏出那塊手帕,這裡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肯定是能要命的東西,夏蘭盈如此鋌而走險,總不可能是補藥的。
覷著她不悅的容顏,一肚子疑惑的半夏一聲不敢出。
馬車停在公主府前,川穹扶著夏蘭盈下來,哭了一路,這會兒她倒是平靜了許多,泥塑木雕一般被川穹扶著走。
“阿蘿?”剛回府的陸見深微微一眯眼,看了看邊上神不守舍兩眼發紅的夏蘭盈。
見了他,夏蘭盈無顏似的低了頭,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她以為她可以擁有幸福,可在她私奔那一刻她就失去了幸福的資格。
“大哥。”陸夷光乾巴巴地叫了一聲,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揮了揮手示意先帶去母親那,她已經派人趕回來給母親報信。
陸見深走近,對上她糾結為難的眼睛,安撫一笑,“出什麼事了?”
陸夷光撓撓臉,小聲說道,“我撞見她在四姐的藥裡動手腳。”掏出那方手帕,“這是我在她指甲縫裡找到的粉末,我懷疑她和四姐落崖的事有關。”
陸見深臉色微沉,接過那方手帕開啟,捻了捻,倒也看不出是什麼,“讓府醫看看。”
陸夷光嗯了一聲。
陸見深隨著她一塊往墨韻堂走,“她說什麼了嗎?”
陸夷光搖搖頭,“她不是在哭就是發呆,不過我也沒問她,待會兒見了母親自然見分曉。”不放心地看著陸見深,未婚妻出了這等事,大哥定然傷懷,忽然陸夷光腳步一頓,疑惑,“大哥,你好像並不是很驚訝?”
陸見深聽了,看她一眼,拇指摩挲了下指節,“之前覺她有些反常。” 七夕節時,夏蘭盈見到花船的反應不同尋常,他存了疑慮,遂派人暗中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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