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回到過去,他依舊要追上司鵲·奧利維斯。
只不過,不再用那麼激進的方式表述,他已經發現,這位先生是如同天使一般的人,只要他好好說話,司鵲會聽取意見的。
宴會廳耀眼的燈光下,“天使”回過頭,金色的雙瞳溫和地回望他。
“司鵲先生,我很喜歡您的《生命女神洛塔莎》,但我見識淺薄,有些地方看不懂,我十分想與您探討,希望您給我一個機會……”林何錦露出微笑。
這一回,旁人奚落的目光沒有投來,旁人嘲諷的笑聲沒有灌入他的耳朵。
他的耳畔,很寂靜,很寂靜。
紫色的長髮劃過,將璀璨的燈光切割得斑駁,“天使”先生接過了他手中書籍,微笑道:
“好。”
“我很期待與你的聊天,林何錦先生。”
……這個時期,司鵲先生應該不知道我的姓名吧……奇怪的思索一閃而過,林何錦連忙跟上了前方的紫發青年。
燈光照耀在林何錦年輕有力的步伐,他的笑容,猶如握住了“永恆”的月光。
還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在他的心中,等待他寫出來。既然時間倒流,他再也不要做那個被柴米油鹽困住的無趣的成年人了……
這一輩子,他一定要寫出一本更精彩的書籍,送給司鵲·奧利維斯先生……
……
床上的老人停止了呼吸。
白熾燈猶如月光灑在他微笑著的臉頰上,蒼白的髮絲流瀉於霜白的月光。
司鵲緩緩收回手,創生之術最後造出了一個幸福的夢。
老人的病情已經無法挽回,他沒有在病痛中孤獨地死去,而是在幸福的睡夢中停止了呼吸。
他的手邊,《致司鵲·奧利維斯》隨著再無力氣而垂落的蒼老手掌,掉落在床上,合上了最後一頁。
彷彿在回應他心中最後的迴響,窗外的梧桐樹沙沙摩擦。一顆辰星自遙遠的天際,緩緩下落。
風吹起滿頭霜白的發,一滴未曾落下的眼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臉頰,墜落。
窗外,潔白的梔子花,不知什麼時候已然綻開,悄然無聲。
“起風了……”司鵲呢喃。
葉子兄長,夜鶯朋友,壞壞的冰凍人,提著油燈的紅衣少年。他們的身形彷彿具象化,站在床前,摘帽行禮,送別他們躺在床上闔目的創造者。
昔日,創作者賦予他們靈魂與生命,今日,儘管尚未成生命,卻輪到他們來送別他們的創作者。
“啪啪啪啪——”
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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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們齊齊鼓起掌,毫不吝嗇地給予掌聲。
掌聲此起彼伏,響徹於這間閉塞狹窄的破屋子,彷彿這裡是被世界注視的大舞臺,予以參演者謝幕掌聲。
司鵲單手摘下貝雷帽,向著床上安靜的老人,微微鞠躬。
“你寫出了一個很棒的故事。”
“林何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