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溫言卻只是扶起無闕,拿了筷子夾了口深海雪魚給無闕。
這次是他先遇見的師兄,他定能做的比師尊還好,讓師兄以後滿心滿眼都只有他一人。
無闕盯著遞到眼前的魚肉,慌裡慌張的張了嘴。
魚肉觸碰舌尖的一瞬,如雪遇暖陽在無闕的紅舌上慢慢消融不見蹤跡,只留下一抹鮮嫩魚肉的香味。
無闕住在地牢裡從未吃過此等好吃的食物,心裡滿滿都是滿足,好吃到眼睛放光。
“謝謝師尊。”
裴溫言見他喜歡,又夾了一筷子。
無闕便張著嘴,全吞進肚子裡。
魚肉餵了小半盤,裴溫言停了筷子,在思考些什麼。
無闕見狀乖乖合住張開的嘴,擔憂自己是不是吃的太多了,若是換成那位師兄定能吃的優雅節制,不鬧笑話。
裴溫言卻拿出一塊帕子,輕輕擦了無闕嘴角“你以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無需在乎禮節規矩,像這吃飯的小事,你用勺子,用筷子,用手都可以,不必拘謹。”
裴溫言自小到大,處處要講究規矩,一板一眼的做任何事,可唯獨在宋白玦身上,他一次次退讓,讓他師兄成了個不必守規矩的例外。
無闕聞言,心裡一喜,覺著裴溫言可太好了,處處包容,為他著想。
他拿起木筷夾了口魚肉,不出意料掉在了桌上,他小心觀察裴溫言臉色,見裴溫言滿臉都是鼓勵,放下心來,又去嘗試。
終於雖然姿態不太雅觀,但終究是吃上了一口自己夾的魚肉。
裴溫言笑著誇贊無闕進步迅速,而後拿起湯匙餵了無闕一口參湯。
便是此刻其樂融融的場景,一人卻闖了進來,大煞風景。
“你叫我來何事?”來人一身華衣,語氣傲慢。
裴溫言放下湯匙,為無闕擦了嘴角才回答道“找你來作為長輩見證我娶妻。”
裴溫言的父親態度冷淡,直截了當的拒絕“不行,沒的談。”
“上次你便找了個乞兒來成婚,為父如何勸你,你都不聽,非要照人界的規矩,三書六禮,尋媒人,見父母,宴請親朋。可轉頭,他就成了魔尊的魔後,把我們裴家的顏面都丟盡了。”
“這次,你說什麼,為父都不會再丟這個人了。”
裴溫言卻不將他的話放在眼裡,冷冷回道“我尋你來,不是要聽你的意見。而是通知你,不需要你答應。”
“你……”裴父氣得臉色鐵青“言兒,你以前不這樣的,現在為何如此執迷不悟。”
裴父來回打量無闕“上次的雖說出身是個野種,做了幾年乞兒,卻也還能算是會須君的徒弟,樣貌還有幾分出色之處。”
“可如今這個,為父怎麼看都覺得畏畏縮縮,上不得臺面,身世估計還不如上一個,這樣貌也是平平無奇,不知道你為何喜歡。”
“其他氏族都求著要給你送他們的兒女,與我們裴家結親。族中姻親,表親也多有長相好,修為好的出色子弟,你通通不要,只能看的上這些登不上臺面的東西。”
“夠了。你若再多說一句休怪我不顧父子情分,逐你出裴家。”
裴父氣得手指著裴溫言“你……,我是你父親,你居然要趕我走。”
裴溫言卻不在乎“從你見我修為盡失,將我囚於監牢起,你我的父子情便斷了。如今你還能見我一面,也是這婚嫁的流程需要。”
“今日,你同意便繼續做你名義上的裴家主,若是不同意,便離開裴家自生自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