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次品爐鼎
宋府的主人,宋滿盈見好友臉色突變,又看了看眼前跪著的少年,馬上明白過來“裴兄是認錯了人,以為他是哥哥了吧?”
裴溫言對宋滿盈的詢問不做理會,只是繼續端詳低著頭跪伏於地的瘦弱小人。
眉眼看著像是宋白玦,但更像是裴溫言之前遇到的少年。
難道少年竟淪落到在宋府為奴。
裴溫言端詳的越仔細,那奴隸頭低的越低。
宋滿盈見裴溫言對這酷似他兄長的奴隸如此關注,面上不顯,嘴上卻不想叫這奴隸好過。
“裴兄這次可眼拙了,我兄長何等人物,縱橫修仙界、魔界的大魔頭,能揮手滅宋氏與崔氏全族的無情之輩,能花言巧語騙得裴兄信任成為修仙大族少夫人的心機之徒。”
“又如何會淪落到我這小小宋府為奴呢?”
世人皆知,宋白玦的惡毒傳言中便有一條,殘害幼弟,殺害親族。
這傳言裡的幼弟便是宋滿盈。
二人之間可謂隔著血海深仇,所以宋滿盈說的話,雖是陳述修仙界共識,但其實是在提醒裴溫言,宋白玦曾對他做了什麼,又對天下做了什麼。
可宋滿盈不知,裴溫言與這一世的少年相遇,知道這轉世少年如今根本沒有什麼壞心思。
裴溫言最終還是張口問了出來“這奴隸是何處得來的?”
“溫香樓裡買來的家生爐鼎罷了,不信,裴兄問問他。”宋滿盈蠻不在乎的搖著扇子,扇尾上掛的白玉吊墜隨著他的動作輕輕舞動。
但可便是這樣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竟惡毒地隨便抬起靴子就踢了那瘦弱小人一腳“素玉,你給這位貴客說說,你是個什麼東西。”
素玉身子骨弱,被人輕輕一腳就踢倒在地,卻不敢耽擱片刻,乖乖爬起來跪好回話“奴是溫香樓裡培育的家生爐鼎,父親母親都是樓裡的爐鼎,奴也理所當然是爐鼎。剛出生便被樓主練做爐鼎,在賣給宋少爺前,奴從未出過溫香樓,也未見過仙師這樣的大人物。”
素玉乖乖說了溫香樓裡管事教的謊話。藏在衣袖裡的手,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心,極力忍耐向裴溫言求救的想法。
如今已淪落為他人爐鼎,少年時行俠仗義的志向如今全為空,叫他如何能與年少傾慕之人相認。
再說這是他求溫香樓樓主救他師父,所付出的代價。
在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不斷告誡他,為人要正直,說話算話,不可毀棄誓言,師父的性命還在溫香樓手上攥著呢。
裴溫言還想再問,可體內真氣又開始紊亂,猩紅色再一次要從他的眼尾染遍他的雙眼。
是要被功法反噬入魔的前兆。
裴溫言自被宋白玦吸幹修為後,便在裴府地牢裡練起了無情道,發誓此生不會再對任何人動情。
此刻過多關心素玉,讓裴溫言的心亂了幾分,便因此遭受反噬。
這大概便是宋白玦前世作惡,今生遭的報應,唯一獲得救贖的機會也因此錯過。
裴溫言心裡默唸清心咒,穩住身心後,內裡已是一片清明,再無一絲感情,包括對眼前人的憐憫。
既然素玉自述不是裴溫言所認識的少年,那他也不必繼續追究。
“既然是爐鼎,為何擺在如此顯眼處,有礙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