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他們幾個都是,只一個眼神,都不用猜,肚子裡那種彎彎繞繞的壞腸子就能摸到,默契無間,但又都曉得彼此溫文爾雅的皮囊下是種怎樣的惡劣。
林業白,也是一樣的玩意。
所以面冷心軟的啟明星君才配他。而敖燁,也才會被控制狂趙東來拿捏得死死的。
像林照青這種,怎麼可能會被林業白跟趙東來兩個給騙到?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閉嘴,再說我跟你決一死戰。”林照青冷聲,同時一別手腕握緊了龍脊劍。
“不如,姐姐你我打個賭吧。”林業白踱步過去,跟她並肩站過去側著身,“你我打一架,分個高下,論個輸贏。你贏了,我就聽你的話等趙東來三年養傷再整死他;你若輸了,就徹底跟那個男人說拜拜,對我忠心不二!”
最後一句話透露出輕微的咬牙切齒,看來,林小夥是真的很心疼姐姐,也恨毒了趙東來。
纓塵竟也緊張起來,抬手咬了咬手背,一時間不知該替誰憂心。
“你,好小子。”林照青氣著了,咬牙切齒,用力至極化劍為鞭,猛勁兒揮劈了過去吼:“老子當年看你可憐才助你轉世投胎,要不是看在啟明的份上,你愛怎麼死就怎麼死!!”
她這麼生氣,其實不全是為了面子,還有,這個死小子而今想踩著自己立威的小心思,好歹多年姐弟,說起來,林照青對這個弟弟甚至比父母還放在心上,這才是她的凡劫。
林業白也心說來得正好,當即一手化掌為拳,運用禪心寺金光對上她的鞭轟了過去,現而今又有了當小王時跟問天幹架的記憶,所以再打起來也算知己知彼。
兩兩放大,一個揮鞭子,一個捶金光,一時間居然也打得天際閃光,轟鳴聲陣陣,下邊的老百姓們張惶看過去,像老天打雷。
鎮魔塔內無非也就是些兇獸,跑出來吃人,聞昭對付它們那是綽綽有餘,雖然沒有作為啟明星君的修為,但幾十年習武的功力仍在。
那天在禪心寺,以肉身之軀跟有法力的趙東來幹架還平手,聞昭已經盡力了。
天際暗光浮動。
好熟悉的氣息,聞將軍小跑出來,當了幾千年神仙直覺還在,於是當下就能猜到是林業白跟林照青打起來了,正奇怪他倆咋了,彷彿聽到了他們模模糊糊帶著靈氣的怒吼。
他還沒徹底覺醒靈根,聽得不太清楚。
“從小到大,姐姐什麼都比我強,讀書,砍柴,甚至打架,我還一直以為是我笨我弱,原來,是姐姐你根本就有上輩子的記憶。”
聽口吻林業白並不生氣,反而只是戲謔,但反之,林照青卻相當之羞惱且帶著尷尬。
“要打便打!不準說話亂我心境!你以為你這些誅心的屁話對老子管用嗎?!”
“問天,姐姐,想不到當初無心之言,而今竟一語成讖,你我也真是太有緣分了……”林業白的口吻帶著傷懷,說:“阿姐,好歹也跟我一道上山爬樹,下水捉魚,那個趙東來究竟有什麼好值得你這般念念不忘呢?”
“別喊了!你再喊我直接殺了你!!”林照青看來是完全被林業白給攪亂了心境,她還解釋:“我沒有對那個姓趙的念念不忘!你快閉嘴!”
“……”聞昭託著下巴,聽得認真。
“所以啟明星君你不醋他倆嗎?”纓塵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了下來,調侃他,嘴角猥瑣。
啟明星君愣了愣,回頭看她,哦了一聲皺眉,然後爽朗地樂了:“哎呦我給忘了,我也好奇聽問天帝君八卦來著,哈哈哈,竟是頭一次看她這麼失態的樣子,好稀罕,好搞笑。”
“對了,別告訴她我嘲笑過她。”聞昭悄聲說。纓塵:“不會,因為我也一樣。”
再然後,他們曾經風度翩翩的問天帝君被打了下來,用劍單膝撐地,抬眸帶怒,而後控制不住地嘴角溢血狼狽。
林業白也飛了下來,道:“你輸了,老姐。”
“你,放嘴炮亂我心境。”林照青別了別眼,不知情緒,然後站了起來,將手裡的龍脊劍遞去逗他,她邪魅一笑道:“姐姐我輸得起。帝君之劍,送你?”
“不要,我記得它怎麼來的。”林業白搖頭。
“帝君你放水了嗎?”聞昭甚至湊去她耳邊悄聲,眨了眨眼睛,真誠的眼卻帶著無聲的逼問,很讓人憤怒。
林照青帶著笑低聲:“再問我捏死你鐵疙瘩。”同時扭了扭打得酸了的手腕。
纓塵抿嘴帶笑看著,甚至眼睛也熱熱的,想起了以前的上天庭,一時間感概而又難過,想開口都鼻頭發酸,最後只變成了眨眼睛。
“不好啦!不好啦!”一聲悽厲的惶恐吼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溫情,幾人循聲望去,看到了道道沖天而起的紅色光柱。
“兇獸暴動!鎮魔塔要徹底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