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可如此跋扈,念安是你親弟弟。這都多少年沒見老二了,真是面生,也對,畢竟你自小就去了長生天那蠻夷之地。”悅太後下意識抬手想去揉太陽xue,但卻為著護甲,轉而摸了摸頭上包發,慢條斯理。
林業白見之,笑了笑。
薄荷腦味重且不易消散,用過後一般不會主動清洗,只能自由風幹,待它味散。
只要是女人都精緻講究,普通農婦例如他娘用過薄荷腦後,都不會再去帶飾品手鐲,而這位太後反而還帶了護甲。
於是林業白繼續不依不饒:“太後娘娘給自己揉薄荷腦連護甲都不取嗎?”
“太後娘娘千金貴體,怎麼會親自用薄荷腦這種俗物,自然是茯苓和白芷那兩個丫頭……哦,奇了怪了,她們不是被打發去皇陵了麼?”聞太師突然後知後覺地樂了。
林業白訝聲:“秦相跟太子同行,莫不成是太後不方便,反而讓……”然後他自知失言猛地捂嘴,那表情暗示著非禮勿視。
秦相竟,幫太後娘娘的頭疾揉薄荷腦?
秦不疑一僵,藏在袖子裡的指尖下意識摩挲,動作不受控制,被多心人注意到了。
“大家聞!秦相手上真有薄荷腦的味道!”有個妃子喝聲,然後後怕似地縮了脖子回去。
林業白拍手附和,相當奸計得逞的態度。
這二皇子……秦不疑對上了他,見他勾唇,眼神陰鷙而又危險,甚至是那位太子所沒有的魄力和洞察力。
全場所有人陷入詭異而又死寂般的沉默。
看去了主角們,這究竟是他們太蠢?還是那個新來的顧二皇子太聰明瞭?天爺。
悅太後驟地臉色劇變,下意識掃了一眼咽口水的秦相公,同樣,他們之間微妙而又無可言說的反應看愣了貴為儲君的太子。
“母後……”顧則野眉毛顫抖,腦子轟然一擊,這才真正地敲定了心裡疑慮,原來他的母後竟然真的跟秦丞相有那種關系!
“我……我到底是不是……”他雙目泛紅,情緒洶湧,當即被悅太後眼疾手快地扇了個巴掌喝:“荒唐!你乃太子!怎可聽信這個……不知道打哪兒來賴子的一番挑唆!”
“還不速速帶了太子回東宮休息。”她道,同時咬牙切齒地看去了始作俑者顧老二,哼了聲,拂袖想走,轉身卻對上了聞昭。
那杆冷而白的劍擋來,聞昭道:“太後娘娘,先帝屍骨未寒,你怎麼就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跟先帝的忠臣行如此茍且之事呢?”
秦不疑臉色發白怒聲:“聞昭你血口噴人!我,我對先帝忠心耿耿!不過是太後娘娘……”
“秦不疑你住口!!”悅太後厲聲打斷,她深吸一口氣喉嚨大堵,眨了眨眼睛平複心情,看去其他人遊離在自己身上的異樣視線。
那些後宮妃子,被她給鬥下去的女人們,在她眼裡全是即將送去皇陵陪葬的屍體!
竟然,膽敢笑自己。
悅太後忍著恨淚,看去了她的老情人道:“是……是秦不疑屢次不請自來,以教書之名多次,唐突我……不關太子的事。”
秦不疑嘴角抽搐,痛苦又隱忍,眼眶看去她帶著殺意一瞬,卻仍是沉默,咬牙承認。
“是,不關太子的事。”秦不疑喉嚨一滾道:“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兒子呢。”
顧則野鬆了口氣,那松動的表情彷彿在說太好了太好了,更是看得秦不疑恨不欲生,渾身上下散發著深深的怨氣。
“來人!送太子回宮!”悅太後再次朗聲,同時拂袖走之前帶著吾必殺之的看去他。
殊不知,那個顧二,才是假的。
林業白麵條斯理整理著頭發,笑著。
聞昭參與了今夜的驟變,內心爆笑如雷,但臉上風輕雲淡,友聲:“秦相,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