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自己的令牌摘了一併塞過去:“勞煩公公,待我回去之後,一定不忘公公恩德。”
宮人原本也是想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看到這屋子裡的狼藉,還是妥協了,嘆了口氣:“也罷,就替殿下送一趟吧。”
姜緒風臉上露出笑意,看著那宮人離開,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抬腳將一旁的香爐踹翻。
信件終於順利的送了出去,不日便能到達邊疆,一想到姜玉策就要死在邊疆,姜緒風心裡就痛快,上一次在國子監那個小地方施展不開伸手,沒辦法一擊斃命,在戰場上可就不一樣了,他就不信戰場上刀尖無眼的,他還能活下來。
大殿之上。
“宋愛卿啊,之前交給你的當年徹查宮變餘孽之事,你辦的怎麼樣了?”
“啟稟陛下,臣查出,當年給江湖清尚派寫信的是祁家。”
話音一落,朝堂之下一片嘩然。
“臣將字跡做了對比,也找了當年清尚派和祁府的人證,當年祁家和淩家還有唐家,幾個新世家,都是當年宮變世家的幫手,他們幫那些叛臣剿滅了唯一不茍同的宋家,殺了要去陸老將軍處通風報信的先皇後婢女,害的先皇後早産,生下四殿下便撒手人寰,見事情有敗露的跡象,急忙倒戈,為了封口,當場射殺為首叛臣,搖身一變成了剿滅叛軍的功臣,此等行徑實在天理難容!”
宋司卿利落的跪下來:“陛下當年雷霆手段,對不忠之臣憤然處置,亦感念我宋家滿門忠烈,對臣格外垂憐,不料時隔二十多年真相才大白,放此賊人留在陛下身邊實在禍害,還望陛下,再行當年雷霆手段,震懾朝綱,也可告慰枉死之人的在天之靈。”
“望陛下再行當年雷霆手段,震懾朝綱,以告亡靈!”
祁家的幾個臣子都拔的幹淨了,朝堂上的這些不是皇上的心腹,就是和宋司卿要好,此時跪了齊刷刷一片。
這原本就是宋司卿和皇上做的一場戲,皇上想要拔除幾大世家在朝堂上的勢力,宋司卿想要查明真相為宋家報仇,二人一拍即合,制定下這許多章程。
皇帝裝了裝樣子。
“移交大理寺!不論何人!務必依法嚴懲!”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姜緒風囫圇的待在殿中,也不知道過了幾日,那殿門終於被推開了。
他以為是姜玉策身亡的訊息傳來了,可沒想到,推開門的是宋司卿。
居然是宋司卿...
姜緒風心中自然是期盼著他能良心發現,過來是能放他出去的,可是看到宋司卿臉上冰冷的神情之後,他心中涼了半截,他倒退了幾步,宋司卿推開殿門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宮人,端著食盤,上頭是一壺酒。
姜緒風臉上的神情再也掛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驚恐的看著他:“宋司卿,你要幹什麼?!”
宋司卿招了招手,讓人把酒放在一邊。
屋裡的人都被撤下去了,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宋司卿從進來任憑姜緒風怎麼哭喊都沒有出聲,直到姜緒風驚恐過度,腿軟倒在地上,他才有了一些動靜,走過去多點了幾盞燈,背對著姜緒風,緩聲開口道。
“姜玉策上一世死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晚上,我趕去見了他最後一面,他眼睛都睜不開了。”
姜緒風撐著身子躲了躲,驚慌失措的看著他寬厚的背影:“你,你胡說什麼?什麼上一世這一世...你在胡說些什麼?”
宋司卿面對他的質問仍舊不說話,多點了些燭火之後屋裡亮堂了,他轉過身來看著跌在地上的姜緒風,緩步走過去蹲在他跟前,手掌毫不憐惜的勾住他的下巴。
“六殿下知道重生嗎?去是死去的人突然又活了。”
姜緒風滾滾喉結,眼睛裡露出茫然,隨即倒退了一些。
見他閃躲,宋司卿向來四平八穩的神情卻在此刻迸發出難以表述的憤怒和恨意,他用力的揉搓著姜緒風的下巴,卻又因為過度隱忍,下眼眶都有些發紅。
“姜緒風,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姜緒風身子都在發抖,滾著喉結。
“我們祁家養你...養你這麼多年,你不但不感激,還,還...”
“養我?不過是你外祖父想要替祁家磨煉出來一把刀罷了!你當我是蠢貨?!”
他一把將姜緒風甩出去,冷著眼看他。